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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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来看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鸟儿笑哈哈。

孩子们唱着童谣，嬉笑着，奔跑着。

袅袅炊烟盘旋在村子上空，夜风染红了晚霞，远远就像一幅画。

“快看，这是什么？”

孩子们从废墟中找到了一个小娃娃，尖尖的耳朵，大大的眼睛，白净的衣服早已污秽不堪。

娃娃的眼睛像纽扣一样黑漆漆的，孩子们感到一阵莫名的寒冷。

“回家吃饭咯。”孩子们很快就忘了布娃娃。

月上中天，一只猫头鹰站在梧桐树上咕咕地叫着，村子里响起来缥缈的歌声：“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

很快村子闹鬼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人心惶惶，孩子们再也不敢出去玩了。

县里派来一位将军处理闹鬼事件，将军像山一样高大，有着浓密的眉毛和胡须，穿着厚厚的铠甲，腰上还别了一把剑。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有将军在还怕什么。

将军来到发现娃娃的废墟，木头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倒塌，一片瓦砾上零零星星地长着一丛丛的芦苇，风一吹沙沙响，像哭泣的声音。

“挖！”

将军一声令下，大家都动起手来，铁锹像雨点一样密集地落下。

“有发现！”

有人挖到了一块木板，大家都围了上去，将军示意随从拿开木板。随从小心翼翼地揭开木板，大家都惊呆了。

木板下有一个小女孩的尸体，她的头发很长很长，长到和木板长到一起，暗红色的衣服像血一样。

孩子们都害怕地抱住了大人，男人们都沉默了，女人们则开始哭泣。

一位老奶奶讲起了尘封了十年的故事。

一个大雨的晚上，年轻的女人独自来到村子里，她有着花朵一般的面容，牛奶一般的皮肤。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渐渐地女人的肚子大起来了，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女人生下了一个女儿，村长认为女人败坏了风俗，就把她和刚出生的女儿赶出了村子。

女人和她的女儿住在村外一间废弃的木房子里，木房子在潮湿的天气中总是发出一股陈旧的霉味。

女儿渐渐长大了，和女人一样漂亮，花朵一样的脸庞，牛奶一样的皮肤。

一个夏日的晚上，村长闯入了女人的家。

夜很深了，村长还不走，女儿睁着惺忪的眼睛从房里出来，她一手揉眼一手抱着一个白色的布娃娃，那是妈妈亲手给她做的娃娃。

村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发出嘿嘿的奸笑声向女儿走去。

“不！”女人死死地拉住村长，示意女儿赶紧跑。

小姑娘看着自己的母亲咬咬牙狠心跑了出去，很快就消息在夜色中。

村长气急败坏地把女人扭到地上，然后欺身压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女儿搂着娃娃踏着清晨乳白的雾气跑到家，推开门，看见女人躺在地上，衣衫凌乱。

“妈妈！”女儿忍住泪水呼唤妈妈。

“孩子......”女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那个畜生又欺负你，我一定给你报仇！”

忽然，门被人用力推开，一群村妇闯了进来。

“就是这个婊子勾引男人，我们好心收留你们孤儿寡女，你却背地里勾引我们男人！”为首一位村妇愤怒地喊道。

村妇们看到女人身上暧昧的淤痕，眼里的愤怒更厉害了。

不知谁带的头，她们把女人从地上拉起来，拉到外面，扯她的头发，脱她的衣服。

女人痛苦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是死死地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死命地拉住。

有人请来了村长，请他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女人犯了淫罪，被扔进了河里，女儿因咬伤了几位村民被罚关在祠堂里忏悔。

大家都觉得这个判决公正极了。

女人死死地大睁双眼，想再看女儿一眼。

女儿死死地大睁双眼，想要看清这些欺负她们的人。

女人和女儿都被人拉走了，只剩下布娃娃被人遗忘在角落，白色的衣服早已被凌乱的脚步踩得污秽不堪。

女儿从祠堂放出来时已经疯掉了，没有人知道她在祠堂中经历了什么。

从此村民只是偶尔会在村头的小路上看见她，抱着那个破旧的娃娃，一边走一边唱着歌。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来看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鸟儿笑哈哈。

后来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于是人们以为这些事被遗忘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完了故事，将军面色凝重，吩咐众人将小女孩的尸体抬出来架在火上。

大家七手八脚地忙乱起来，不一会儿就架起了火台。

“点火！”将军一声令下，士兵立刻把一个火把扔到了火台上。

火焰噌地一下串了起来。

将军面色凝重地捡起布娃娃一把扔向了火堆。

娃娃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火球，将军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冷笑。

忽然，火堆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一个黑色的东西从火堆中飞了出来，砰地一声从将军的眉心穿过，再由后脑飞出。

原来布娃娃的眼睛是两颗宝石做的，遇热后宝石崩裂溅了出去。

将军应声倒下，冷笑凝结在脸上。

将军就是从前的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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