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可以杀人

记得很小的时候，大约就5、6岁吧，一群小伙伴常在外边一起玩耍，后来不知道怎么挤进来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应该也是不到10岁，头发不多，我们都叫他二毛。

二毛总爱欺负人，渐渐成了这群孩子的头，如果有谁不服管，他经常拎着那个人的头往墙上撞，我们私下里都恨得牙根痒痒。但是没办法，我们都打不过他。而且即使躲开他玩，也不知道他怎么长的眼睛，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一通言语辱骂，还让我们拿出糖果孝敬他。

有次，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们走在河沟边，见河上结满了冰，大家都想上去玩，但大人们都劝告过我们，刚结冰的河沟，是不能上去的。

二毛对此却不屑一顾，为了显示自己“老大”的风范，大模大样地走到了冰面上。他站在上面，冲我们招手，示意我们上来。大家都犹豫着不敢动。

突然二毛脚下的冰裂开了口子，一瞬间，冰面下沉，他跟着落入了水里。

初冬的冰面，冰很薄，胆小的我们都在旁边观望，那一瞬间，我们都没有人喊大人，也许大家狗跟我一样，看着那个可恨的家伙掉到了水里，心里是有一丝快感的。

我不记得，那个孩子是否后来被救上来，也许他那次就死在河里了吧。之后不久，我家搬走，那个地方的消息也就断了。

现在想想，当年的我们没有向大人呼救，显得有点可怕，那是一种沉默的可怕。

而那次沉默很有可能杀死了那个孩子。

我们当时对二毛的仇恨真的到了可以看着他溺水却无动于衷的地步了么？

事隔多年，有些东西的确淡忘了，但小孩子心理升起的恨意，竟有那么大，我好像也揣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