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 端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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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夜晚渐渐升起来,一天就开始了。
我不想让舞儿来,经历一个虚幻的构想,觉得来也不失水准。我拨出久违的号码,大概两年没怎么认真地交谈,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我之前觉得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必须由我自己来沉思默想才能解决的问题。时间停滞不前,2013年初,我感觉我有些抑郁的征兆。整日对着镜子画好精致妆容开始自拍,自拍以后发朋友圈,间或拍一些哭泣的泪眼朦胧的照片保存在相册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我能看到我的苦闷呼之欲出,表面是一种压抑,无法掩盖的是内部懒惰,我很懒,上班需要早起晚归,我才不要。一般情况的男人看不上,从根本上杜绝许多可能,我爱的人不适合我。伤心是虚假戏剧,在一个页面阅读过一段话: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安排。
我说给舞儿听,她深表赞同。说给同事听,同事也觉得厉害。其实原本就是这样,这精密构局说容易也难,首先需要的是一个替代自己的人,代替自己重演一些相似剧情,燃起苏牧熟悉的记忆。至于我终究扮演怎样角色,不会乱入其中——只需要记得一点,休得插手你创建的事情中。
可以旁观,但是不能融入。一旦融入,就是毁灭之时。救赎和脱身都将无法成立,也许是心气的失落,究其根本是,遗落的,尽情渲染地,一种青春气息必不可少。谁知转眼已荒凉。
我倒觉得这就是一种必然。冷冻的情愫能否满血复活胜败在此一举,明白初心,知道无法久伴,假装复仇,实际就是一场隔开距离的遥遥相视。从未真正,却胜过真正。
首先我必须招兵买马,找到我的替身。
我的替身是舞儿。
「舞儿」
2013年四月的一个夜晚,舞儿在QQ附近的人发出留言,距离今日已四年之久。她说自己不是苏牧的女朋友,请不要一直看她的空间。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戏剧化,使我想到了千里伏笔的一丝构想,电光火石,无可挑剔。命中率高。我微笑看着电脑屏,请君入瓮,欢迎你来。
开始的时候,你的角色不能够有所觉醒,而是应当沉睡。
你的电话号码多少?
182 xxxx xxxx
果不其然,她愿者上钩。孤独寂寞的夜风透过窗淋漓尽致敲打船舷一般,就像是此刻身在海面漫游,前后无依无靠。怎么想就怎么做,其实大部分人在某些时刻都会这么做事,间歇性也没啥预设,我有预设。潜在的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铲平内在的淤积,哦不,这命题宏大。我要的就是一个字,慢慢松开手,体会人生是场游戏,生活即乐园。人生29年,一朝醒来,不负初始。
虽说并非什么一定等于什么,但得知道言多必失。如果一个人根本就不曾考虑这一层,只能说他没有想到久远的未来。好的关系讲求细水长流,来日方长。如果不愿意等待,很大程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暴露的漏洞和防御是同等,愚蠢和修正后的聪颖,同等正比。
我把电话拨过去。
我们很快结盟。她听了我的故事,也讲了自己的故事。我们交换心事,来往密切,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打电话。大概这个最密切状态持续了一年左右。
中途舞儿提出几次想要见面,我都回绝。时候还未到,她在我的首页空间看过我的照片。我也看过她的,我们是平等的交换与交流。交换信息全凭内心流淌的意象,想到哪就说到哪。
在她看来,我也是这样一个机会。并非因为什么上位,苏牧不是多么了不得的男人。不至于如此,她只是想要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或底蕴,她觉得我这里有并且能给。我精准接收了这信号,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始键。
「苏牧」
苏牧一无所知,他已经开展新的生活,他的女朋友是吕远。挺美的,符合网红特质的面相,我第一次看到她是苏牧沉沉睡去,倒扣手机忽然发起震动。他喝得太多,忘却了静心。我输入一组数字,顺利解开了密码。是他姐的生日,他有删所有信息的习惯,唯独保留了吕远。
还有一段视频,很青涩的小女孩,大概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她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却又很开心,苏牧拍的。
短信里面的对话已经很好地回答了疑问。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吕远」
我在QQ附近点赞的人里找到吕远的头像点开,添加,验证通过。
我是苏牧的女朋友,我想和你聊一下。
你想和我聊什么?
方便告诉我你的电话号吗。我给你打电话说。
屏幕出现了一组十一位数字。我拨过去,对方的声音显得稚嫩,明显有些无所适从。我说,你别紧张,我不是来和你要人,我和苏牧正在分手。只是他还欠了我钱,他还完了我们就彻底分手。
你们在一起了吗?我咬字重点在“在一起”三字上,吕远静默了大概三秒时间,开始哭泣。我继续说,没关系,我只是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毕竟我们也算是半个同类。喜欢同一个男人也是一种审美的趋同,只是他以前就有出轨的习惯,这次在他睡着后我看见了你们的短信和视频,令我觉得他心中属意于你,我不妨成人之美。在你之前,还有三个,你是第四个。
说到这里,我静默。聆听吕远的哭泣,苏牧之前有没有别人我没有实锤。但舞儿就是时间线上重叠的一个,我清楚他是对我不确定才出现的舞儿,同吕远这回事不一样。但我不必想那么多,爱情是一场战争,如果得不到爱,那就得到气势。我没准备有以后,因为以后就是舞儿的戏,而不是我。而是由她替我做一些我需要发生的事。
「岛中央」
这个时候目的仍不明朗,我只是觉得,这么做会有趣。从2011年八月开始工作至2013的二月期间,经历的事令我觉得,虽然不是当事人是另外一些人,该清算还是要清算的。算清楚了,我好上路,我想轻装前行不被羁绊地逆风,就需要一些准备。
譬如葬送苏牧纯粹的情感,以及有可能合适的情感。一个吕远,代表纯粹,一个舞儿,代表现实选择,就好比我隐而不发他就还会和我继续下去。不为别的,利用情绪层面的东西分化我的力量,削弱我的想法,让我为他负责,钱。
钱能说清楚,也能还。但日常细碎边角还有某种不知名释放出的毒素,我很清楚,当一切开始就没有回头箭。
说情没意思,欲也没意思,如果一个人一旦掉频就会吸收一些垃圾。欲或情都可作假,我对爱情没有偏见,同样的感觉苏牧都需要体会。在他眼前慢慢浮出水面,势必不能位置高耸,那样就无法看见一个人最真实的部分。我要的不是哪一面,能让你的状态雄起的只有自己,利用能用的资源,就像天成的玩耍,同样的你感觉到了,事情就完美落位。
这里还有一点比较重要,就是母亲的感觉,我需要调整的其实是我的生活。矮化是为了突破,迟早会回归事情本来的位置,事物原始的高度。需要借助外界的位移,没有比较就没有侧重。事情完成时,我就能寂静回归本该最初就是的位置,人生之所以有难度,就在于你可能要为了你的梦想吃泥啃土,要心甘情愿。一点怨念都不行,必须纯化,必得面对自我全部的裸露伤痕,伤过会痊愈,不必心疼自己。
「目的」
也正是这段情感的始末,令我思考另一个问题,它对我主要,我到底要过怎样生活?世俗还是庸常。如果放弃高远,日常倒也容易;保留超越就需要放弃某些貌似珍贵的部分。人生不过取舍,想通了不会是事,附庸不可怕,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一念行差有可能万劫不归,在爱的供求关系和亲情的供求关系,我必须作出一个选择,母爱或他爱。世俗生活则简单些,赚钱与生活,编织关系以及适当地蒙混过关,什么都太清楚和清醒就没有关系。
我选择了家庭,我是单亲,我决定选择母亲。我赌她支持我的梦想,因我太清楚梦想就单独属于一个人,当你沉在自己的小岛屿还要得到必然的支持本就具有难度。从这个层面,我昔年男友选择走上另外一条路,设定一段爱的供养的婚姻关系,本无可厚非。我只是觉得,从这个层面来看,意义不大。他有可能搞了一场镜花水月未必能够沉潜进自我的世界,女的不能让,我给你供养就是因为你提供的情绪价值。情怀这东西很难说,也不觉得母亲这个层面就更好成立,只能说胜算更大。
如说心灰意冷停在谁的身边都容易。你不会一直都是死的,创作本身需要燃烧自我,提升能量,寂静涅槃,虽然超拔,哪个都需要时间。需得给自己预留的时间需要比更长还长。成功是种能力,正确的预估也是。两个必得齐头并进,否则牵一发而动,路尽马亡。看似可怕,想通了便不可怕,精进进程的事件里,通往的是一个既定的目标还是不可变更的结论。
我选择的是母亲。她需要时不时感受到冲击和紧张,否则,就不会觉出价值和重要。
让重点慢慢被突出,让应当被隐藏的沉潜化散。情绪输出的价值需要一定的干扰,但是如果你暴露过后对方没有对你揭露本质之处,仍旧保留,就不需要考虑和权衡,他们是无意识的博弈选手。
从前我还理想主义,彼此真实地初心,随心飞扬。只要对方不愿透露就有软肋,在他们看来,无非是你表象的低姿态,他们要的是你沉默里有所忌惮或灭亡;而你要的是沉默中扩张和炸开隧道,通往远方。
有所释放无非一生一杀,终究你会看到那个你不喜欢的自己迎面走来。虽说不是本意,却就是你这本人,人生是一场游戏,面对游戏的规则。隐藏和释放,正是在对方希望你忌惮时鸣放,舒张时超速。是生活本身表层的反向博弈,你必须得出去,否则怎样都可以,人生苦短不必苦苦支撑。正是做这件事需要消耗巨大的燃料,套上一层糖衣,譬如爱情,就挺好。
「端朗」
生杀之间做选择,我倾向了端朗。
前后白茫茫无际,回忆之中我们热恋之真无可比拟,乃至于无双。我们的相遇是时空拨动必然的指针,就是他了。原本还有一个但质地不够,成色也不行。说穿了不是端朗多丰神俊逸,了不得,而是情况类似。
应当说是异常类似,如若不然或许我们真的是有希望在一起的,那种消融令人迷惑,感人至深,沉醉。我也曾产生过刹那犹疑,就在最接近核心时放弃。有点不忍心,就像空白纸页隐含特殊密符,必须需要联手通关超越的却是自我。我们扮演了彼此状似无有和缺失的那个部分,对方暂且帮助彼此背负的迟早要归还。也正是如此,不太剧烈内部杀戮方显得更激烈交困。
我的梦想需要得到母亲无声无息未经审视地背负,端朗的问题也正在于此。正是太知这一路我的艰辛刹那的错以为是我能带他走。况且不是我不能,他也不能,不是时差而是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梦想的一意孤行我俩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断开与外部连接如此行事,于我的外部挪移通往的也是这刹那至永恒地沉浸。他的沉浸支付代价是一些负债,我的沉浸是越走越开阔的前路,意即最终通往他此刻深邃地沉浸。
我会觉得他很厉害,并非是他能够对抗外部焦虑而自我隔空。他给我能量仅仅是因为觉得或许我这里可以停留,要么资源要么可能要么现实,实际情况是失策了,我都没有。诚如他言,好奇。
而我要的是每个人身上仅剩下的百分之一的纯粹,也可以说是决绝。它能用来做什么?保持我内部呼吸的畅通。
世俗层面的男子简单,你提供供养,我提供适当情绪支撑。因此我清楚,我们支持不了太久,我崇拜他的文字,其实是恋慕倒影中自我的本质。他会警觉于我的不经意矮化,提醒我你本具有,我有的你都有。他提醒的正确。
世俗层面的通道是,他选择工作。也可以边工作边写作。而我相反,逐渐荡开和淡出,因为信号是明显又明确的,我给不了他需要的支持,让他一直情绪予以我支撑,说不过去。我一度无比难过但转瞬即逝,两个在漫漫长夜泅渡的旅人就算是同类又能怎样。不过是结伴一程转身祝福,除了祝福以外别无他法。从我的角度是有些难过,祝福也可做到。从他的角度是心知肚明,本该如此。这不会成为问题。他的状态在这个层次比我优质,而我在开放性上,也就是抗干扰和提供干扰这个部分更为优胜。
然而没有钱就等于一起受穷,两个人并不会比一个好,无法同登彼岸。更为实质的是彼此展示和轻微弹压,轻微期许镜花水月。就是一路走的太累遇见了魔障,不由自主觉得倾心熟悉,是小雷音寺。千万不能产生停留想法,于人于己都是损耗。你让对方甘心降格不可能,彼此护持行。再进一步是深渊,是一同坠崖,受苦还倒其次,在一起而不能写作,在一起又为什么。说好了一同写作,总有一个要遁入生活层面。这是毋庸置疑事实。
「小雷音寺」
我好了我什么都能给你,只要能够起势。端朗这么想,我说,我和你想的一样。然而,我们等不到那个人,生活层面选择供养者势必削弱一半自我的锋利。我忽然意识到端朗每发给我故事,我沉浸其中以后无法释怀的是什么,我让他锋利一点,这句话是我对我的心灵透过他而传导。
原本我就不怕的,我为啥要假装害怕。可能是这日常渐渐碾平了我令我不再认为锋利。实际它一直都在,发起某些争端无非是为了得到一段时间的寂静。心灵渴望沉浸想要喘息,这个端朗呈现出遗世独立的超然。我会觉得无比厉害。
但是他的整个历程加在一起说,这也立不住,我是无法向前,他更不可能后退。多年之后的文字记忆还是会有,彼此协助一程也会记得,就挺好。他不忍心这样对待外界,找到供养者,那么唯有是现在状态,工作能力是不是问题它终究不是一个问题,我寻求的是突破。他的灵魂底层渴望的是永久寂静般合一。我向往但我知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我不能有这种念头,真正的放手是真的蠢笨,就像乌鸦放掉口中的肉开始歌唱。
我渴望的是归一,不能歌唱。他是否歌唱,都是原样。我说,端朗,我们只是太累,需要一点点精神力继续支撑,能给对方的也能给自己。往后都要好好走,我们的根连在一起。
他很平淡看待,这不是问题。
我有点恼怒,却不知是为了谁。可能是因为彼此的种种经历,在这世上想做自己本就很难。不损伤一半就像做个全乎人,那太难,谁又不是血肉模糊跌撞前行。
一个普通的夜晚,彼此沉默地写作。这样的护持若有即无,我并不是不遵守游戏规则。而是他的美好就是我原本样子,想着想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梦,我们见到对方,彼此成全,势均力敌。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并不是真的。爱的供养是个高难事情,人都要按照自己心意行事,没有例外。有压迫的任何都有有反抗,哪怕是自我之间无意识轻微压迫也会如此,仍旧有反抗。
小雷音寺,终究喜悦成空。满纸荒凉。
「花光心计」
舞儿明白了我的意思,按我的流程逐渐接近苏牧。作为有过露水关系的女子,并没有难度。我投入了许多心意在她身上,就像压下了巨大的筹码,我的感觉非常确定,这个局面必然能够达成。
四年的放射性干扰,苏牧与吕远的感情磨损殆尽。舞儿上位,有时会呈现出某种甜蜜感令我无端感受到,其实还可以继续向前推进。我也清晰意识到,适当地介入会更好,只要不掉落其中。人固然是有感情,然而对于我,没什么能令我放弃内在的准绳,后来苏牧同我私下交心,流露的是如出一辙的心态,端朗的那种,你对我好就行,至于你如何并不重要。端朗更为智性的表层,包裹得很好,他也不会为难你,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不能让你同我受苦。
我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羽化,我去工作,你写作。然后你再捧红我。实际情况是不出所料日益铜臭穿梭,会渐生芥蒂,对方就算无所谓,我的刀锋被钝化我也不愿意。端朗说,如果我养你,你不会感到可惜吗。是同样道理,直至某天我彻底醉了时询问一句,难道我们不可以自己养自己吗?
都为难,不是爱不爱的选项。端朗只是认为我不会有勇气就这么冲刺出去,毕竟,越是爱文字对爱就更渴望更敏感。之所以我敢于直接投入他的世界,原因无二,我在赌,况且不是没有感情。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不是这个问题。我同端朗描述苏牧,我说他找工作是多么地一波三折,找一天待两天,还要跟哥们在朋友家对酒当歌一下,不然无法持续找工作的动力和能量。端朗一边听一边笑说,现实中的我怕就是这样的。我心下洞明,也没啥好点破,就换了我也会是如此的不是,这种描述的确不是讽刺,就是一种半开玩笑的揽镜自照借影自嘲。
都明白,就在这种越发了解中感觉日益荒凉中清透。就好比我无比清晰路径通往的终点,虽说我也会忧虑端朗的心思,但更得是我要起来,我起不来一切都是白费。并非我不看好他,我总会觉得他起来了势必不会视我为一,我却会。即便我的起没有他的外部支撑,但内部有。我的理想主义高远体现在这里。
苏牧的意思我也能明白,他说喜欢我家的氛围。我若接收他,虽然他选择我,这也是我的矮化实际,我并非不能接受,但不能不说不是损耗。我耗不起。
正是这个选择的端口,端朗的出现就像一个陌生而明朗的通道。我想闭眼前行,心知有心灵迷航的危机,但是,我也不想怕。也可以这么讲,在我想和他结盟时他也那么想。如今世道心有灵犀怎属终难得。都不是俗人,然而又只能背动自己的壳儿。
「苏·舞」
苏牧对舞儿的若即若离,舞儿之前的付出,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能有几年。
苏牧找我喝酒时我问过他的感受。他把爱情婚姻分得很开,我知道就是这样的答案。事后我对舞儿漫不经意提及,她内心还是压抑愤怒,我不是不懂,但我不能不这样做。很多事情也压着我,譬如,我在钱上不亏待她,事实我并不有钱。刚好够用的状态,我始终想要的是看破真相还热爱的舞儿,但她的行为令她选择简单处理方式。
纯真时候大概2014年时是我们最好的阶段,后来她看到的表层逐渐破裂开始怀疑一切,逐渐找不到最初的真实。那个阶段的她一定会觉得我可能也没钱但还不亏待她,但说穿了到底不是同类,譬如我怎么难怎么克制自我从不表达我的困境不代表我就没有。我只是觉得朋友之间交换的情感情绪而不是烦恼重重,谁都有自己的问题难题不能解决,需要在现实层面一门心思应对麻烦。
然而事实是人们觉得你怡然自得永远纯然没有任何的麻烦,换句话即便知道了也假装看不到。你丢盔弃甲泄露自我并无意义。我曾经以为那样有用,其实不然,他们都是知道的,但还是假装笑纳,就是这个最让最初的我不解。
端朗的情况大同小异,即便是不想问题也是存在的,我感受到情感就感受到痛苦直到知难而退。人真的很难克服一些问题,是没有办法。但我从未向外释放这个层面问题,我做得好不是因为降维讨好贬低自我,只是待人如己平时已经很累,没必要这个时候还如此。
倒是他们待我的情感能给那么一些些,实际上也是应对自我情绪突起时的方式,残酷尖锐也时有。我很难过,过去就是过去了,让它们流经过去就好,也只是通过我。最初我不需要抱持,是完全不需要的那种。
金钱上的暴露和情感上的穿刺,最初我特别难过,后来一想也就明确,我能给的你们给不到。舞儿是给一次就马上要回来的那种,情绪物质都是,最初我觉得这很没意思。如今也觉得。
我只是想让舞儿知道,虽然你是我的替身但也能走出自我。端朗是我的此刻也许不是明天,在她看来这是有所炫耀。次日赶紧打电话给我,对我说苏牧与她兼有几人一起喝酒,可是她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我只字未提我的给予,钱的方面我不想亏欠于人,但是从她的角度付出一点即全部。我的做法是,关系就是一对一的,她无法这样想。我也不想更做不到改变他人。
「我的男朋友」
我对她说,我的男朋友他很好。我们彼此支撑,一同走下去。不管几多里路,也是快乐当下。稀少的存在感也会令没有的特别欣羡,这个我也没办法。我只是觉得,我构不成威胁也不必威胁。虽然我设定过那样一个局面,然若心中有爱也不成问题。
我的做法无非就是离开。又一刺的点无非是误会是情绪不稳定,实际我只是有点力量就想穿越过去解救。然后方知是我特错大错。
母亲不解我缘何对端朗如此依赖。是美的光源和投射,能的话我肯定不会介意任何。但给不了的我也只会从自身找补,母亲只是觉得奇怪不可理解。她的供养就到这个层面,要么情感要么物质还认为人都如此。其实并非如此,都守恒是可行的。
她看眼下一得一失得失之间,很久远之前的错失与她相关令她逐渐有所意识,我却心中讪笑还不都是一样。你对人一直没信心,我十几岁时你对我没信心,微妙打压,后来是我的某君,再后来所谓的理解无非如是。
无非就是彻底忽略她情绪,我心中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有得有失,她有她的不易。她更喜欢没有力量的而不是轻而易举的我,为坚持而痛苦而不是快乐每天的简单欢快的我,后来我遇见的朋友多少都有这个特质。一度需要假装痛苦,如今镇定我已经做到很好。冷静,都没有关系,爱总有局限。
我心中清楚端朗对我是怎样的位置,我需要自我突破,而不是刺伤他。如果爱就会是一样的爱,除非无法预估地错过,不爱的话,也不是我能够去控制的。
说来也够可笑,一直以来倡导放手的我究竟算不算在控制。有那么一瞬我是多想鱼死网破,全都给我靠边去。却又刹那清醒,不行,我的梦还未完成。
我对舞儿说,钱不重要,花完再去赚。我对母亲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母亲常觉得我不懂她,为何我会说爱的供养最是辛苦,有时甚至超过了工作,就在这里。我对苏牧说,如果可以,我愿意全都给你。
「风吹向哪方」
现实看的就是此刻。我和端朗就只能在这时空交汇的一点相遇,待有缘再聚。
我爱他体内我的灵魂,我的展示又何尝不是。爱过的人不说后悔,太真就像假的。我从未对端朗说出这些疑难,因我清楚,对于谁它都是半壁剥落,都是难。
舞儿的心智不会想到我谁都不爱。那局只因我不想死,母亲也因那觉得我挺有本事。其实何尝不累,我很想睡在端朗的身旁,随心的也不说什么。因为他就是我。想到这里我就必须突破自我,如果走出了这一层还能看见他在某处。就是有缘相聚。不然便是祝福。
那些局限都是爱,只是你说你不想死,几人会明白。我倒也不是觉得活着难,难的是承认自己的感觉,像个真正的人,做自己,不做爱的奴隶。
那个通道,通往心的领空。
爱太俗,太多假爱创出菩提。而真爱只能暧昧无休却早就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