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柳云在秦天回国的这些日子，睡得一天比一天晚，她一个人睡觉怕黑，所以，晚上开着床头灯，上面再蒙一块她的围巾。

昨晚她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10点多，她听到隔壁房间好像是秦天清了一下嗓子的声音，就忙抓起床头边的手机。

“你在哪儿？”

“在家！”

“你怎么没去上班？想通了自行在家隔离？”

“嗯，单位的微信群里说了，刚从国内回来的都要先观察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我跟单位说了下我的情况......但是，万一有什么事，我恐怕还是得去一下办公室。”

“你吃早饭了吗？”

“我煮了面条吃。”

                  二

柳云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她从冰箱里拿了一块豆腐，切了半块下来准备油煎。再剥了三根西芹梗切成细条，另外半个大红水果椒。

柳云平时不是个享受做饭的人，她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到底是因为秦天对吃饭的要求高，让她对自己的厨艺失去了信心呢？还是，因为自己可以吃得很简单，而不屑于精进自己的厨艺呢？

但是，不管怎样。从昨天开始，她突然把做饭这件事当成了上战场，她要尽全力保证饭菜的可口，让丈夫可以增强自身的免疫力，跟细菌打个翻身仗。

在正式炒菜前，她想起来要做一小锅红糖姜茶给自己和秦天喝。她记得以前妈妈就给她做过，红糖水跟生姜、葱蒜头还有胡椒粉一起煮。

电子灶台上有四个火头，煮姜汤的时候，昨晚剩下的萝卜排骨汤也开始热了。等姜汤煮完后，柳云开始了煎豆腐。

柳云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听到秦天在房间里打电话，电话的内容除了是单位来询问他，有关机场健康检查的情况，就是有关单位业务方面的事情。

最后，他接到的一通电话通知他，单位规定，凡是最近从国内回来的都自行在家隔离五天后去单位上班。

柳云觉得单位出台的这个规定是对的，她看秦天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安慰道：

“你知道吗？人家阿里就规定从外地回来上班的自行隔离10天呢！你们才五天，已经是很宽松的纪律了！”

                    三

其实，柳云心里清楚，尽管她这么小心翼翼，在家跟秦天做自行隔离，但如果他真的感染上了的话，自己也是逃不过去的。

他们每天除了不睡一张床外，其他的怎么可能做的那么严谨？比如，在房间里走动，两人都戴着口罩，时刻戴着一次性手套，都用固定的碗筷.......怎么可能，如果真的做到这种程度，这日子还不得是度日如年？

吃饭的时候，秦天在饭桌上吃，柳云坐在三米外的沙发上吃。

晚饭后，柳云说她今晚要去上冥想课，正准备换鞋和穿外套。秦天说不要去了吧！柳云还是下楼了。

走出大楼外，柳云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忽然想拉着秦天一起去散步，就上楼去叫秦天。

“我不去上课了，我们去散步吧？”

她进门的时候，看到他正站在客厅中央，边用牙线，边看电视。

“你快点啊，我们出去走走嘛！”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柳云跟在后头，离他大约四十厘米的样子。

秦天一直都抿着嘴，表情严肃地走着。他上午已经出去跑过步了，现在出来散步完全是被柳云逼着来的，他还在倒时差，这时候他很想躺在床上。

他知道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不要指望现在的柳云还会像以前那样，挽着他的胳膊出门，看电视的时候，像孩子样用胳膊勾着他的颈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