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哒哒转“火罐”
也许是年龄大了的原因,过年期间“偷得浮生半日闲”,无论早中晚,都抽出时间出去转转,四处看看,看看活波可爱的孩子们,笑脸是不是比当初我们小时候更天真;看看青春靓丽的年轻人,是不是像我们那时候可爱或者无赖;看看老年人,是不是像我小时候看到的长辈,一脸严肃,眼睛里却无限温馨。把看见的跟过去相比较,切身地体会一下社会的变化,自己今天的幸福生活。
说实在的,现在城市里的孩子,真的不如我们那时候好玩,他们就像被关进豪华打造的鸟笼里面的金丝雀,外表看着很美,但是一定失去了很多很多。
现在的孩子们,白天手里顶多拿个气球什么的,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夜晚拿着一个荧光棒,借着霓虹灯的光彩挥舞着,很快就会失去了兴趣。
我们小时候可比这些要有意思的多了,在过年这几天的夜晚,不用说自己制作出来熊熊燃烧的火把,也不用说用玻璃罐头瓶制作的小红灯笼,单说用铁皮罐头盒子做的“火罐”,十几二十多个孩子一起轮转起来,那架势就十分壮观,如果再玩上几个花样,就是一些见多识广的大人们,也会赞叹不已的。
铁皮罐头盒,一般都是家里吃完肉罐头留下来的。但是由于那时候家家户户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多好,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去垃圾堆把这样的铁皮罐头盒捡回来,洗干净以后,要先把最上面的盖想办法弄掉。这就算是最大的工程了。需要冒着手被锋利的铁皮划破的危险,来来回回地折,直到折断为止,再用石头把断茬一点一点砸平了。从墙上拔一根大一点的钉子,在上面的两端各打一个眼,然后在底下也钉几个眼,拴好绳子,这样“火罐”就做好了。
等到过年这几天,我们一帮小伙伴就会相约好了,在某一个夜晚一起把“火罐”点燃,造成巨大的声势,连吼带叫地悠起来。那时会吸引很多人都来看,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闲的没事的中年人,还有不少小姑娘也会来观看。
点燃“火罐”是非常容易的,有的是干树枝,把它们都掰断成一寸半左右,还要从家里找一条引火用的桦树皮。如果想玩的时间长,我们会准备一些煤炭,都把这些煤炭砸成大拇指头肚那样的小块,等到树枝燃烧的差不多了,再把这些小煤块放进“火罐”里,用不了多久,煤块就会冒烟点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最壮观的样子就是“火罐”都会被烧红的,那样就是最精彩的时刻到了。
轮转“火罐”在胡同里是耍不开的,需要我们跑到后马路上,那里就是河槽的岸边,地方宽敞,足够我们开心地玩耍,多少人都不会互相影响的。
为了过年这几天的“表演”,我们平时会找时间专门“训练”的,而“教练员”往往就是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邻居哥哥们。开始的时候,大概类似现在的运动员做热身运动,要上“火罐”里的树枝充分燃烧,把小煤块都点燃,还要等这些小煤块也烧得没有了烟,只剩下红红的火焰。
这时候才是真正的“表演”时间了。大胆的人们会距离我们十几米远,胆小的会退后的更远,有的人为了安全起见,会站在菜园的墙里。因为玩悠“火罐”有时候会断绳子,那样“火罐”就会飞出去,落在谁的身上头上,都将是一场灾难。几次下来,人们就有了经验,站在墙里,“火罐”飞来时,只需要低下头俯下身,“火罐”如果飞得高,那就越过矮墙飞过去了,如果飞得低,顶多砸在矮墙上,人是绝对安全的。
最好看的是“走火龙”。我们拉开距离,排好队伍,开始悠悠哒哒地动起来,蛇形走位,让轮转起来的十几个“火罐”像一条火龙一样飞舞着,转动着,总是能引来阵阵喝彩。
换位变形,需要我们走的更远一些,因为只有远距离才能看明白,变换位置后组成的都是什么样子。
玩悠“火罐”需要的时间很长,从天不黑的时候就开始,一直到深夜,有几年因为玩的太开心了,居然能玩到后半夜。每个孩子回家后,很多都会因为把手和脸弄得黢黑,半夜洗手洗脸,肯定会被大人们说几句的。
这种玩法虽然说壮观好看,但是也需要注意安全,更需要的是场地。话说过来,这样的玩耍,也可以锻炼孩子们的能力,尤其是团队合作的能力,以及手脚配合能力,绝不是现在城里的孩子花很多钱上兴趣班所能比的。
大概到了我上初中以后,就不再玩这样的游戏了,不但平常没有人玩,连过年也没有人玩了,我们自然而然地成了玩“火罐”的最后一批孩子。现在想来,一定是有更安全更好玩的游戏代替了它。具体为什么消失了,我也没有认真想过。只是感觉这种“火罐”有些类似杂技中的“火戏儿”。
真心希望现在的孩子们,他们在某些方面比我们那时候幸福。也希望有一种不需要投资花钱的游戏,既能锻炼孩子们的胆量,又能增强他们的能力,而且还能吸引更多的孩子们都来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