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上)
朱涤卿见到周艳的时候脑子是懵的,尤其是周艳的旁边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那是周艳的父亲。
将手里的车钥匙和包递给旁边的小舅子:“晨儿,你先上去吧,我想抽根烟!”小舅子赵晨有点疑惑的看了下一向淡定的姐夫,此刻的朱涤卿话音有些发颤。
“好的,姐夫,你早点回来!”赵晨疾步上楼。姐姐赵悦刚催过两人快回来吃饭。
朱涤卿早年丧母,老父亲无力供三个儿子读书。此时的朱涤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写文章一把好手。赵晨的父母在政府单位上班,怜惜朱涤卿一身才气。在赵悦和朱涤卿两情相悦时没加阻拦,主动供朱涤卿上完大学。赵晨和朱涤卿胜似亲兄弟,所以大学毕业后赵晨义无反顾的投奔了在南方某市办培训班学校的姐姐姐夫。
所以当赵悦问:“你姐夫呢?”赵晨打着掩护说说:“楼下停车!”
此时的朱涤卿怎么也想不到会在离家家千里之外的异乡见到周艳和她的父亲。周艳的父亲也是看着朱涤卿长大的,对朱涤卿还算客气:“你跟艳也算过去了,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孩子上学的事……”
朱涤卿睁大了眼睛:“孩子,周艳你……”
周艳脸色涨了通红,狠狠道:“是你的女儿!”
夜色暗沉,路灯的光像噼里啪啦的闪电打懵了朱涤卿。
朱涤卿大周艳四岁,两家是邻居,周艳一直暗恋朱涤卿。尽管周艳热情似火,但是朱涤卿已心有所属,对周艳也像妹妹似的颇为照顾。
大学毕业后朱涤卿和赵悦离家创业,周艳是家里独女,依从父母的安排,回乡当了幼儿教师。
周艳懂事识大体,明白自己对朱涤卿的感情是一厢情愿,便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安心上班。只不过,工作几年,相亲数次,却怎么也找不到心动的感觉,终身大事被搁置了下来。
朱涤卿一直后悔和周艳的“那一次”。三年前,朱涤卿父亲病危,赵悦身怀六甲,朱涤卿只能独自一人回家照顾老父亲。周艳就是这时候邀请朱涤卿“见下面”的。也许是多日来医院的奔波让朱涤卿“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的朱涤卿也浑然不知世事。第二天醒来的朱涤卿发现自己在周艳的单位宿舍。
周艳面色潮红,朱涤卿知道一切晚了。幸而周艳大体的说:“都是我愿意的,你走吧!”
像天下的负心人一样,朱涤卿狼狈逃窜。这几年回家看父亲也是来去匆匆,尽量避着周艳。
没想到,今天周艳和父母找上了门。
“小朱,艳不让来,孩子没户口怎么上学。我老了,没办法帮你们了!”周艳的父亲唉声叹气起来:“孩子你姨带着呢,在宾馆,你去看看孩子!”
朱涤卿不情愿的跟着周艳父女,此时的他脑子一片混乱,一直想着赵悦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是赵晨:“咋还没回来,姐夫?”
“我忘记拿东西了,你们先吃吧,别等我!”朱涤卿看着眼前的宾馆大门浑身发软,无力迈开脚。
三岁的小女孩已经明媚皓齿,奶声奶气的要喝牛奶。朱涤卿在大人的叹气声里抱了下孩子便跑了出来。
周艳跟了出来:“孩子你也见了,我一直是一个人,户口没法上,派出所一直要结婚证,你看着办吧!”
“给我几天时间!”朱涤卿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能让赵悦知道,不能让赵悦知道!
赵悦身怀六甲,自己贪欢,怎么对得起从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老岳父一家。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小区,站在自己家楼下的朱涤卿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闷烟。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直到赵晨站在了自己面前。
看着这个虽是小舅子但胜似亲兄弟的男人,朱涤卿只骂自己混蛋。
两人沉默着抽烟,不知过了去多久,朱涤卿艰难的开口:“晨儿,我……”
赵晨闷闷的“嗯”了一声,让朱涤卿瞬间没了防备,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姐……我混蛋……”
赵晨仿佛洞知了一切:“你打算告诉我姐吗?”
朱涤卿抬起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