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VS初心:熊孩子和美少女——六一时节闲话“初心”(上)
六一节时,本来不想写东西的,但偶尔在朋友圈中发现了一张儿童节的祝福图片,放在这次延安的“初心”之行中,不禁略有所思。
图片来自网络童心VS初心
童心,在一般看来是幼稚,孩子气而已。不说低下,但也绝非高级,至多有趣,有点意思罢了。
称“陈老”童心未泯,那是恭维,“老革命”的资格摆在那里。
讲“老陈”童心未泯,那是风趣,也是有“七十从心所欲”的资格的。
说“陈大”童心未泯,那是调侃,就有点不成熟的天真罢了。
称“小陈”童心未泯,那是讽喻,就有些不明事理的言下之意在其中了。
初心,则在今天是非常高大上的字眼,因为出自党的“报告”,有全国性的主题教育活动配合,有近9000万人在“传诵”讲故事。
百科上,初心指本意、初衷、初志、初愿;另是佛教语,指初发心愿学习佛法者。
其实,共产党人的初心,你的初心,我的初心,他的初心……一个名词,有了它之前的定语,有了明确的定位,才会显得有意义。
当然,时下的“初心”,已经有了它特别的寓意,有着特殊的地位。
而“童心”,前面的话不尽其然。它在貌似幼稚的表象下涵含着率直、纯真,毫无利益纠葛的烦复勾当,毫无前思后想的揣摩小意,在灰濛濛的成人世界中一片透亮。
冰心先生在《寄小读者》“通讯一”中说道:“因为我若不是在童心来复的一刹那顷拿起笔来,我决不敢以成人烦杂之心,来写这通讯。”
明未思想家李贽说得更为透彻,专著《童心说》一文,阐述了“童心”的文学观。他将认知的是非标准归结为童心,认为“童心”就是赤子之心,“最初一念之本心”,表达的是个体的真实感受与真实愿望。
“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
就此而言,我们不妨说:初心≈童心。
从这个意义上延伸开去,我就从“童心”出发,综合一些名家大咖的说法,聊一聊我所以为的“初心”四境:
第一境,“熊孩子”式初心——心理认知上的初心,是本我的心,科学求知的心,探索求真的心。
本我的心是童心,是不识愁滋味的天真烂漫,是充满好奇心的怪思妙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探秘求索。
孩童时代,我们的眼睛是亮晶晶的,睫毛是忽闪忽闪的,满是好奇和探寻的光。
我们会把家里的东西拆得七零八落,连外公视若珍宝的半导体收音机也未能幸免,这声音和音乐是怎么发出来的?这么小的里面还能藏人?
我们不止会破坏,也会创造。用三个滑轮、两根铁丝、一块木板,制作成简易滑轮车,从斜坡上冲下去,追求风驰电掣的现实版“极品飞车”。
我们还会带上用链条、铁丝精制的火药枪,竹藤、皮筋做的弓箭,木头、竹片削的刀剑,偷偷拿上家里的手电筒,去废弃的老屋“探险”,进幽深的山洞梦想发现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和旧时埋下的金银财宝。
图片来自网络我们玩的时候倾尽心思,我们笑的时候旁若无人,我们跑起来像风一样,我们有无数个小秘密。
这可以看作弗洛伊德认为的那种“本我”状态。在1923年发表的《自我与本我》这本弗洛伊德的最后一篇重要著作中,本我是指人格中最早,也是最原始的部分,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是人心里最淳朴,最原则的那一面。
它也有“唯乐”的一面,往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是人出生时就有的固着于体内的一切心理积淀物,是被压抑、摈斥于一时之外的人的非理性的、无意识的生命力、内驱力、本能、冲动、欲望等心理能力。
这种“初心”不忘,就是用儿童最初那个“本我”的状态去看待事物,带点孩子气,保持对世界的探索和好奇,而不被固有的、已有的一些想法所禁锢;
就是始终用一种“空”的状态去求知求真,以一颗开放的心去拥抱新变化,“冲动”地、“快乐”地开创开拓一个XX史上的新纪元。
这个世界充满了可能性,就如“李宁”品牌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
第二境,“美少女”式初心——人性品格上的初心,是本原的心,道德人文的心,向善向美的心。
本原的心是童心,是童话里的无比美好,是水晶一样的干净又透明,是毫无心机的简单与通透。
人之初性本善。在孩童的世界里,我们身边的人都是好人,我们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奇妙,什么风景都觉得美丽。
我们可以看着蚂蚁搬家,蚁来蚁往一下午,一会儿帮助那只小蚂蚁把背上的食物挪到前面去,一会儿又给大蚂蚁前行的路上摆去一颗石子,一心只为照顾小蚂蚁。
我们可以对着一簇不起眼的花草,毫不做作地前一时大呼“小花花好美啊”,后一会又发生“它会不会死啊”的伤悲。
因为,真善美她们是好伙伴。有了“善”的本心,“美”就围绕着她,“真”也不会走远。
就像任贤齐/徐怀钰所唱《水晶》中的爱情一样:我和你的爱情好像水晶,没有负担秘密干净又透明;我给你的爱是美丽水晶,独特光芒交辉你我眼底。
日系漫画家在画“美少女”时,就尤其强调眼睛中的透明感与星星一样的反光。这种独特光芒,不论周围光线如何,都不会变化。
图片来自网络这就是美少女“星光水汪大眼”,一种不添加任何香精、色素、防腐剂的“纯甄”,一种让人忘记烦恼、没有负担与压力的自然净化之力。人气极高的《美少女战士》好像也不是没道理的。
当我们慢慢地长大,我们开始有更多的朋友,我们通透地对待他人,真心地与人交往。
我们勾肩搭背,冒充“社会人”,横着走在夜间的街头,曾经把脚踏车踩得飞快穿过人群,只为给前方的女生打个分。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交往技巧,但身边有的是兄弟。
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该是如此简单的,与人为善、真诚以待应是我们的本能。
但愈加复杂的社会让好人没好报反而受惩罚,彭宇案催生了一个“碰瓷”业,让我们早早知道“坏人变老了”,迟迟不敢去搀扶跌倒的老人,不得不学着“保护好自己”,记住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还有,人际日常中的察言观色、相互提防,往往很累。心照不宣地彼此利用,对“你能被利用说明你还有价值”之类的做法,不由自主认同之下却满满的都是泪。
就像郑智化《水手》中唱的: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真的很是无奈。
当我们抱着“人生只如初见”,放弃那些心思勾当和偏见图式,带着未被污染的“美少女”之心去看物示人,像孩子般微笑,去发现和品味这个世界的美,去善待这个世界的万物生灵包括我们的同类。这是珍贵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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