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琼玖：葳蕤琢美玉，莹莹生华章（5）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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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子澈
（五）猫族
这个地方看着和武林大陆的环境别无二致。山水花草，寒冬酷暑，它都具备齐全。
“这地方和我们那里也没什么不同啊。”小师妹拍掉了衣裙的土灰，兴致勃勃地朝前走。
“别动，看看你们周围。”我身边忽然响起了范先生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范大侠也不至于这么风声鹤唳——”小师妹刚刚说了半句，就发出一声惊呼，“天哪！这么多猫？它们想干什么？”
我环顾四周，我们已经被猫包围了。那些猫都小心地朝我们逼近，似乎我们变成了笼中鸟雀，而猫则变成了来参观我们的人。我甚至看见许多猫正绕着魔教中人转圈，歪着脑袋，一双眼里闪烁着迷惑的神色。这些猫的种类实在是多不胜数，杂毛的、纯色的、名贵的、普通的……我几乎看的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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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莫不是到了猫的王朝？如果能让我天天看见它们，我说不定就不会愿意离开了。”见到猫的我就好似见到了金钱的财主，就差朝着它们扑过去了。
正当我欣赏着猫，并且想着如果要带一只养在身边是否可行的时候，忽地发觉它们都在遵循着一种奇特的方式，慢慢后退，让出路来。而我也禁不住上前了几步。范大侠和小师妹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我。正在我迷惑不解时，一只背上黄毛的猫正人立而起，露出了腹部雪白的毛发，朝不远处魔教的摇光左使苏冽出手，啊不，出爪了。“喵——！”它的声音并不凄厉，反而有些类似发威了的老虎，沉郁而充满了威严。
咳咳，也许……老虎和猫在这里的叫声有些共同之处？我一面欣赏着它矫健的身姿，一面默默在心中想道。
“小梳子小心！”我正在观察那猫的矫健身爪，身侧忽地一阵风过，就听见范先生的提醒。他将我推在一边，伸手朝一只白猫的爪子抓去。
“先生，猫爪都是很锋利的，你……”我甚至可以看见那白猫的指甲在阳光下闪出一道凌厉的光。
不过瞬息之间，场面就此翻转。范先生变掌为拳，击中了白猫的腹部。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倒飞出去，落在远处的地上。就在这时，那先前和苏冽纠缠的黄猫已经舍弃了苏冽，朝范纽文电射而至。
周围的数百只猫将我、范纽文和两只猫团团围在了中间。有一只猫从猫丛中窜了出来，朝白猫跑了去。我看那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起来。看了看周围，苏冽等人的身影早就被猫挤开，范先生和黄猫又斗得不相上下，暂时无暇顾及我。见是这样，我对猫儿的喜爱甚至盖过了对它们尖牙厉爪的恐惧，我迈着小步跑到了白猫身边。
“嗷呜——！”那只窜到白猫身边的黑猫朝我龇牙咧嘴，蹲坐在原地发出威胁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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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别怕，我来替你瞧瞧……”我一点点地蹲下身去，伸出手试图去抚摸白猫的脑袋。我知道，猫因为爱洁成癖，每天都要用舌头替自己清理毛发。而头、后背和下巴则是它们力不能及的地方，因此一旦能够成功抚摸这三处，我和猫也就建立了联系。
我慢慢地和白猫平视，并是不是冲着它眨眼，试图让它知道我并没有丝毫恶意。那黑猫蹲在原地，只是那威胁的低吼已经小了下去。我的手一寸寸地接近白猫的脖颈，手心朝里，手背对着两只猫，慢慢贴过去。
还不等我适应那毛发柔顺的触感，我的手腕就被黑猫咬住了。它的牙齿尖利无比，疼痛让我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喵——！”
“子澈！”
范先生和黄色的猫放弃了彼此，转而朝我看来。
我没有动，我的手还被黑猫咬在嘴里。抬起头，我并不去看范先生，只是对着黄猫，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喵——呜！”
随着它这威严的低吼，四周的猫隐隐有些后退的趋势。我知道，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只黄猫，就是这一群猫的首领。我开始慢慢地将手从黑猫的牙齿之间解救出来，并对眼里显出斥责神色的范先生道：“有牛奶吗？”
“你要干什么？”从范先生的眼里，我已经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苏冽不了解猫。”我终于把手抽了出来，还好没有被咬断，只是上面的牙印也并不是装饰，还带着血丝。
一直跟在范先生身后的小师妹拿出了一罐牛奶，放在了白猫的面前后就退到了一边。猫首领走过去嗅了嗅，又转过头看我。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借道过去而已。刚才那位和我们没有关系。”虽然并不确定它能听懂，但我也确实不会喵喵喵，也只能勉强一试。
猫首领看了看蹲在白猫旁边，因为咬了我一口嘴里还有些血红颜色的猫，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喵……”黑猫开口了。
听它们你来我往喵了许久，久到范先生已经处理好我的伤口，黄猫这才对着范先生不满地喵了一声，
“这是……这些猫？成精了吗？”小师妹低声对我说道。我们分明看到，那眼里好像是命令他去给白猫疗伤的意思。别说是范先生和小师妹，就是我也被吓了一跳。
“喵——嗷呜！”黄猫开始不耐烦起来，走过来咬住范先生的裤腿往白猫身边拖。这下，不用它在“嗷呜”我就明白了，于是朝范先生点了点头。
“真的成精了……”小师妹蹲下身，对着黑猫伸出手来。黑猫颇骄傲地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会。我忽然福至心灵，发出一声细弱的“咪呜”声来。
黄猫的视线定在我身上，似乎在研究我到底是不是流落已久的族人。而黑猫则转过头来看着我，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咪？”声。那轻扬的语调，似乎确实在对我询问什么。
“喵——咪呜！”我一边用自己也听不懂的语言朝它喵着，一边低下头，似乎十分委屈，朝它展示了我被帕子包裹住的手。
“咪。”黑猫走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我包裹严实的右手。
这……是认可我了吗？我心下想着，就试探道：“喵？”
“咪……”
它果然回应我了！它一边轻柔地叫着，一边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我。我知道，这是它已经放下戒备的信号。为了确定它的意思，我用没受伤的左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就在我轻轻挠着的时候，它转着头试图蹭我的手，并发出了享受的“呼噜呼噜”声。于是我得寸进尺，席地而坐，将黑猫抱在腿上，并一下下地替它顺毛。
小师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微微张着嘴，怔怔地看着我。从苏冽和猫首领相斗到如今我获得黑猫的信任，也不过是短短一刻钟而已。见她这副模样，我笑了笑问道：“小师妹，有带小鱼干吗？”
“什么？”她倒是回过神了，只是被我问得一愣。
“猫吃鱼。”我也懒得解释太多。
“我有。”身旁忽地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我砖头一看，颇意外地挑眉：“左使居然没有被猫爪抓伤，真是可喜可贺。”
“哼。”苏冽这一哼听着十分轻蔑，可我却知道，她必定是极懊恼的。看她已经换过了装束，我才冷冷一笑：“左使故意穿着熏香已久的衣服，就是想刺激猫咪的嗅觉。本来可能只是想在这里诱捕一只猫，不过没想到我们来的地方有成百上千的猫，这才成了众矢之的。”
“你！”苏冽的脸上起了一层薄红，怒视着我，“小丫头不要太嚣张！”一面说着，她就抽出了随身的软剑。
我毫不畏惧地迎着她愤怒的目光笑了：“这黑猫身上的气味，和首领对我的认可，就是召唤猫群的最好媒介。左使难道不怕被它们当成老鼠，分而食之？”
“你别以为——”
“她说得对。”
我抬起头，苏冽转过身。身后，那只黄猫居然只剩下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还保留着，竟整个变成了一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人！
“舒子澈，”猫首领走过来，长而蓬松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你果然不愧是本王要等的人。不过，你的同伴打伤了我的夫人，我对这个可不太能够忍受。”
“你……？”这时，怀里的黑猫轻轻地用脚掌蹬了我一下，轻巧落地。我随即站起身来，和高了我一个头的人，或者是猫妖——对视。
“这里是我的族落，那被他伤了的白猫就是我的妻子。”他不顾我疑问的神色，对黑猫道，“温小蛙，你是不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什么？”
“是的，半朽大人。”那黑猫此刻早已变成了穿着黑色长袍的优雅女人。她对猫首领，或者说，半朽大人——点了点头，猫耳随着微微抖了抖：“她身上有柳元贞的‘迷魂曲’封印。”
“这就是了。”半朽负手踱步，尾巴尖儿轻轻颤动，终究在我面前停下，“你留下，在我夫人的伤被他治愈之前，都不要离开这里半步。”
“这……”我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半朽，又看了看温小蛙，“你们说的‘迷魂曲’是怎么回事？”
“放心，到时候一切都会有答案。如果你还不愿意留下，那么以后，我就不会再让小蛙轻易地接近你了。”
随着半朽的话音落地，温小蛙又变回了一只长毛黑猫，冲着我颇委屈地喵了一声。
我……我……
“好！我留下！”一面说着，我就控制不住地把温小蛙重新抱在了怀里，并在她的头顶轻柔地亲吻了一下。柔软润泽的毛发，实在让我爱不释手啊。
我只忙于低着头和温小蛙调情，并没有看见半朽眼里一丝成功的喜悦，以及苏冽眼底的嫉恨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