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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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九期温暖主题写作。
好几天了,大雾每天都把整个城市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压得人似乎透不过气来,容易让人心情难过。
下午两点多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大门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不一会儿,又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十分钟后,我十分不情愿地起了床,因为在寒假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与床为伴的。上了床,就不愿意起来,就算起床了,也是懒洋洋的,觉得很疲劳。
出来一看,女儿的房间没人,阳台也没见人,我心想:难道是我的听觉出现了问题?但不可能啊!我听得真真切切的。最后我的眼睛定住在鞋架上,那双运动鞋变成了一双绑带的布鞋,我这才确认女儿余晓月回来过一趟。
原想打电话问问她在哪的,可她昨天告诉我,她今天一天都没空。
于是,我拿起了萧红的《生死场》。当我正沉浸在书中的精彩描写时,一阵铃声响起,一看是女儿的电话,我连忙拿起来接听。
“妈,妈”话筒突然没了声音。
一会儿,一个好听的声音传过来:“你是余晓月的妈妈吧!我是第三人医院心理咨询科的周医生,经过简单了解,发现你女儿有自杀的倾向,虽然她已经满了十八岁,但是还是需要父母的陪同。听说你爱人在外地上班,你又有点忙,你明天趁着专家来,还是陪女儿看一下吧!”
自杀?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但我马上问:“请问医生,找专家看病,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
“那我约明天最早的,九点吗?”在我印象中专家是姗姗来迟的。
“专家八点就上班了。”
“那就约八点吧!谢谢医生!”
“好,那我就先把你的时间记一下,但我不清楚这个时间点专家有没有被别的人约了,确定了时间,我会告诉你女儿的。”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响声,我安慰自己:不用担心,女儿就是这几天睡眠质量不好,心里郁闷,而医生总是喜欢夸大其词,真的不用想那么多。
五点了,估摸着女儿应该回来,我拨通了她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说在等车,还说回到家就要先洗澡。于是,我开始做饭。
六点多,余晓月终于回来了。我看着一脸疲惫的她,小声地说:“月月回来了,就赶紧洗澡吧!”
等她洗澡出来,我们默默地吃饭。我不喜欢在吃饭时讨论事情,特别是不好的事情。用心做好的饭菜,就应该被开心地吃到人的肚子里去,千万不能浪费辛苦做饭那个人的一番心意。
女儿吃完就回房间了,我得去厨房忙。等我从厨房忙完的时候,从门缝看到里面是黑的,既然她不想说,那我就先洗澡吧。
2.
我终于忙完了,站在窗前,一层薄雾轻悠悠地飘进屋中,像轻轻的纱,白白的绢,好轻柔!看着对面的楼房伫立在云雾之间,我的心舒坦多了。
于是,我准备敲门与女儿面对面聊,这时,女儿的微信来了,是她之前手写的一封信和几段文字:
不想当面谈。我自己再看这些文字都觉得痛苦再次撕裂。
文字写于21年七月,是写给一个笔友的。这位笔友是师姐,她失联大半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跳海自杀了。
高中两年多,我去过两三次心理咨询室,但是作用其实没有很大,该有的躯体反应还是有。
为什么一个人去看,是因为你们在多年前否决过我的提议。我一直记着,到十八岁时,我想自己解决,结果医生看到我有自杀倾向直接建议挂专家号且必须要监护人陪同。
近些年来所有的失眠,夜里反复惊醒(是的,不是这三个月的事情,其实一直存在,时好时坏而已,还有眼泪不自觉流下,情绪忽上忽下,有时候很亢奋,有时候提不起劲做任何事。
可能也有一部分跟基因有关吧,从我有意识的时候焦虑就一直存在。
看着这些文字,我可以想像到女儿是边哽咽边写出来的,我知道她很情绪化,但没想到她心中的痛苦是如此不堪!当然,在我们成年人看来,只不过是她矫情,无病呻吟而已。只是,在她看来,就是天大的事,就因为我们当年的那句“你想得太多了”,让她记恨我和她爸这么年,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就不再向我们敞开心扉了。
但这时候,我不能刺激她,只好回复她:
宝贝,先谢谢你愿意说说了!
具体的明天听专家的。
我为什么会在你初三开始写信给你,就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你不对劲。
我曾对你小姑妈说过,在你初三的那年,我都是顺着你的,就差点当菩萨供了!
高一后你似乎有了好转,粗心的我以为你没事了!
你高三的焦虑,爸妈是感觉到的。
你记得我曾问过你对自杀的看法吗?
你回答说不会,其实那时我应该观察你的面部表情的。
此后,我以为你真的没事了,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沉默了一会后,我们接着开始了对话。
我们一直都希望你多关注正能量。
不是正能量的问题,而是本身从一出生就是高敏感人,共情能力过强,这个人社会在发生什么,你们看不到吗?我很难不去共情,不去细想。有人跟我说这种敏感的能力其实很宝贵,但它也是把双刃箭,也可以让深陷痛苦的深渊。
要学会将时间花在学习上,如果一个人在废寝忘食的时候,他有时候想别的事吗?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完全提不起劲?
痛苦并不可怕,只要有战胜它的决心。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提不起劲,是因为一个狭小的空间压抑了你。这几天下去跳绳,证明你有了进步。记得每天一起床,就给自己一个微笑。爸妈年纪越来越大了,你已经十八岁,必须独立起来了!这样吧,以后我们一起下去运动。
其实很矛盾的,我去做那些事情,某种意义上我确实还想试探一下自己究竟怎么了。但是很麻木,我的状态很麻木,都说运动能产生内啡肽让自己快乐起来,可是我感觉不到快乐,其实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夸赞自己。我试过啊,每天写一点小事去夸夸自己鼓励自己,过两天就失败了,因为第三天开始,我找不到可以夸的事,我觉得我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没什么好夸的。最近甚至应激到看别人幸福美满快乐,我都会下意识地恨,凭什么我感受不到那种状态,凭什么只有我痛苦!每次你们说这些的时候,我只觉得深深的悲哀,因为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障碍了,你们沉浸享受幸福快乐,只有我沉在水里感受痛苦。
因为我们学会了把握当下的幸福,关键的是我们的心也很容易满足。自从前几年你爷爷奶奶走了,再加上前两年你外公也走了,我们更是感慨生命的脆弱,只想好好拥有现在,珍惜现在的幸福。
谢谢妈妈!我现在舒服多了!
我也谢谢宝贝说了这么多,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相信,只要你振作起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在你开学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让我们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运动吧!
好的!
等下早点睡,好好睡一觉,八点前要到医院,记得明早得早起喔!
3.
闹钟在早上六点五十分准时响了,眼皮还是不想睁开,我按下“十分钟后再响”键后,就赖在暖暖的被窝里又闭上了眼睛。十分钟后,我不大情愿地起了床。就是这十分钟偷了懒,结果我们没吃早餐就出门了。
已将近七点四十,我叫了车。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医院大堂,里面黑漆漆的。突然,有一女子像一阵风一样从我身边经过,快速地走向分诊台,等她套好衣服,我才知道她是护士。于是我马上反应过来让余晓月排队时,已有一男子站在分诊台前了。护士忽然又从我身边经过,不一会,大堂的灯全部亮了起来。我在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像风一样的女子吧!
余晓月取号后,医院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旁边的诊室都开着门,只有专家诊室的门是紧闭的。专家肯定没这么早来,于是我边绕着休息的椅子转边望向大门,希望可以见到专家进来。
十五分钟后,终于在诊室见到了温专家。我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他鼻梁上架着一幅精巧的镜框,眼角的鱼尾纹有点明显,大概五十出头。
咋一看,觉得他是一个温和的医生,但当我表达了句自己的看法,他就严厉地打断了我,我心里暗暗在想:这什么专家?
他与余晓月一问一答,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断定余晓月是轻度抑郁了。接着说当然要做一系列检查,我一听:天,就是骗钱的。但女儿这个状态,我可以不掏钱吗?我只能乖乖地付了八百多大洋。
交费后,先是去抽血。注射室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余晓月慢慢地伸出了小手,小伙子用橡皮圈握住了手腕,接着捏着她的手拍了拍手背,血管太细了,他只好让她脱去外套,把手肘露出来。又用橡皮圈握住了手臂位,细心地用酒精球涂了涂血管处,也许是我站在一旁专注的样子,让他紧张了,我看到他握着针头的手有点抖。只见针越插越进去,但却不见有血流出来。他慢慢地抽出针头,“抱歉,我去找个人来帮忙。”人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小姑娘。只见她摸了摸余晓月的手肘,就拿酒精球在上面擦了擦,然后拿出一个新的针头。她快速地撕开封口,将针头取出,对准血管插了进去,很快,针管上出现了血液。但见不到血液快速流出来,她就一会儿拍拍余晓月的手,一会儿又捏一捏余晓月的针头旁边的肌肉。几分钟后,才装够足量的血液。
拔完针头,她劈头盖脸就问:“这小姑娘没吃早餐吧?瞧瞧,脸青嘴唇白的,你这当妈的是怎么当的?做这样的检查,怎么能不吃早餐!”
我拔腿就要出去买早餐,结果被她一把按住,说叫外卖就可以了。我没叫过外卖,正在找软件在哪里,她看到我这样子,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点到了美团外卖,然后她把手机扔给我就走了。
我一看,最快的也要三十分钟才能送到。这怎么行呢?自己到外面买,十五分钟都不用,余晓月看到我的表情,赶紧说:“妈,你出去买吧,我没事。”
我拔腿就往外跑,大概在一百米处,有一家早餐店,我于是点了一份肠粉。肠粉机每次只能蒸一份,蒸了两份后,终于轮到我,我早早就付了款,拿到肠粉,我就快速地往前走,其实我是想跑的,但发现自己跑不动了。
余晓月吃了大半份肠粉,似乎也有了力气。我们马上上了二楼准备做其它检查。
一进二楼的大门,就发现过道上有好多人,最显眼的是莫过于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只见他们两人一组用一条布带牵着,布带的一头牵在一个人的脚腕处,布带的另一头牵在另一个人的手腕上。与我印象中的精神病人不一样,他们都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或站着,也许是因为每个护士只看护两人的缘故?
既然B超室和心电图室有这么多穿病号服的人占领着门口,我快速地带着余晓月向前走去。
来到心理脑室,只见一个男医生正把连着好多接头的头套往病上头上套着,我知道他在忙,我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医生条件反射似地说了声等一下,不一会儿,一位女医生走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我手上的检查单,把属于她的给抽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从另外一诊室出来回到原来的诊室了,我们就跟了进去,等余晓月坐在电脑前,我就被请出了诊室。我静静在站立在诊室门口,因为我知道余晓月要做题了,是九十道心理测试题。
过道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只好把位置让了出来。他们当中有年轻轻的母亲带着女儿,也有两个中年男人带着父亲一样年纪的老人,甚至有两个年迈的老人带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终于看见余晓月被请到了男医生前面的椅子了。我似乎感觉到余晓月那手在发抖,于是,我就站在诊室的门口,我得让她知道我一直在陪着她,给她以精神上的支持。
健壮的男医生正用他那灵巧的双手为余晓月贴一个又一个的垫片,当她头上长满了像刺猬那样的刺后,我时不时听到医生轻声地对余晓月说闭上眼睛。头上的怪物终于被取走了,我似乎听见余晓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B超室的病人还在检查,我就让余晓月在心电图室门口候着。结果半天,也没听见医生叫名字,我就找到那个女医生,问单子是不是她拿了,结果她说她还了两张单给我。打开包包一看,噢,原来是我搞错了,大概是我第一次进号称是精神病院的地方给吓懵了吧!我连忙从抽出其中一张单,蹑手蹑脚地放到了医生办公桌上的那一堆单子里。
B超室老太太终于完成了检查,医生看到了余晓月的单子,就喊余晓月的名字,我连忙答应道正在对面做检查。但一转头,就看见余晓月开门出来了,终于可以做B超检查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正以为最后一个检查也能很快完成,结果医生说要稍等,只见她下楼去了。不过,幸运的是,不到十分钟,她就回来了。
拿到B超结果的时候,我看到的字眼是“没有回声”,于是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没事,余晓月冷冷地说一句:等下看医生怎么说吧!我心想:好吧,今天你是病人,你最大,我闭嘴就好了!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拿到了手,我一看,中度抑郁,天呀,比想像中的严重。再认真一看:意识清晰,接触可自诉病史,心境显低落,存在消极的念头,否认有消极行为。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来昨晚与余晓月聊聊,是有效果的。
耐心地等温专家看完前面两个患者后,我一个箭步地冲了进去,把检查单递给了他。他认真地看了每一页,并在那一张检查单上把“中度抑郁”几个字划了横线。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为自己正确的推断感到满意。温专家接着说:“情况不是很严重,我先开点药,今晚和明晚各吃半片,第三晚才开始一晚一片。另外,为了能在开学前治疗好孩子,接下来几天还要每天做一次理疗。”
我交费取药后,就陪着余晓月去了理疗,原来是极简单的,就是放个按摩器在头上按摩,时间半小时。
4.
余晓月午睡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看手机。四点多时,觉得额头有点烫,用温度枪一测38.3度,她就马上去洗了个澡,出来时一测37.9,但没什么感觉了。
我倚在门框上对余晓月说:“你发烧是因为一个早上都在医院折腾了,是累出来的,歇一歇就没事了。”
果然,晚饭后,余晓月的烧就退了。
周三上午,余晓月八点多就起床了,边吃早餐边说:“我等下就去医院,下午要和同学出去玩,要很晚才能回来,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我开心地说:“没关系,你出去和同学聊聊天,看看风景,挺好的,比整天窝在房间好多了。”
下午三点多,余晓月从房间出来了,只见她描了重重的眼影,戴上了漂亮的吊坠耳环,大衣里面是一条黑色的吊带裙。
我刚想说:你里面怎么穿这么少,发现她抬脚时露出了一条肉色的厚袜裤。我赶紧闭上张开的嘴巴,停顿了一会,才说:“玩得开心点,不要太晚回来喔!”
晚上快十点了,余晓月的微信来了:“妈,我要晚点回家,不要催呀!”
我回复:“好吧,十点半就回喔!”还给了她一个笑脸。
我知道以余晓月的性子,十点半是回不了的。但也没关系了,她只不过是与最要好的初中同学在一起而已。自从上高中后,她们在不同的城市上学,每个学期放假回来必定要聚一次,开学前再聚一次。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三个要好的同学,余晓月的心将无处安放。
这些年来,余晓月的主意大着呢,而且还像她爸爸一样,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心心念念地要完成。但完成后,她就好像对那件事完全失去了兴趣。就拿跳舞这事来说吧,初一那年,为了上舞台表演一个节目,她利用课余时间不停地练习,甚至在自习课时都在想,这个动作那个动作应该怎样做才更好看。表演一结束后,我再也没看见她练过基本功了,似乎她从来没有学过舞蹈一样。
此次余晓月去看医生,当晚我就告诉了爱人,她爸爸坚持认为她是无病呻吟,纯属浪费钱浪费时间,知道了抑郁这个词后,就不断地将症状往自己身上套,时间长了,就真的慢慢有了病症。
她爸爸说他从小道消息得知,学校里有高三的学生,因为身边都是些抑郁焦虑的同学,甚至有个别后来都自杀了。余晓月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也会感染上这种情绪。为了不让自己的暴躁情绪影响到女儿,他决定暂时不打电话给女儿。
余晓月十一时多才到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她进门后,我问玩得开心吧?
她说开心,我就说那就赶紧卸装洗澡去。
余晓月轻哼着歌忙去了,我也忙着看我的小说去了。
5.
周四早上九点了,余晓月没有起床,我伸出手准备敲门时,忽然又停住了,算了吧,昨晚那么晚才睡的。于是我去准备煲汤了,我知道余晓月心里不痛快,与春困也有关系的,湿热的天气,最好要袪湿,所以今天准备煲五指毛桃茯苓汤,明天煲花旗参海底椰乌鸡汤,后天煲木瓜莲子百合乳鸽汤。
上午十一时,我准备做午饭了,就赶紧敲门让余晓月起床。
午饭后,余晓月又回到了房间蜷缩在床上。下午两点多,我轻敲门了,打开一看,余晓月闭着眼躺着,我轻轻地关上门。
过了四点,我又轻轻敲门,她还是闭着眼躺在床上的。这大白天一直都在睡,晚上还有睡意吗?我生气地说着,余晓月这才不情愿地起来了。
晚饭后,我在收拾碗筷时,瞄到余晓月又一脸倦怠地躺在床上涮手机。
我做完了家务,就开始用姜和存了三年的艾草煲水,希望余晓月开学前每天九点前都泡一下脚,在我看来,泡脚也是一种很好的身体调理方法。
余晓月泡脚后,又回到了床上躺着。等我忙完了,看见余晓月还是躺着的姿势,我的火气开始蹭蹭蹭地往上冒。
余晓月,你还是这样一天到晚躺在床,能好吗?我告诉你,你爸比你更难受!已经出海的产品被退回,完成的产品整个货柜摆在厂门口几天了,而他的顶头上司正在物色新人准备取代他!过几年才到退休年龄,如果真的被辞退,房贷、生活费从哪里来?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年来,你爸的血压一直在临界点,但为了不过早地依赖药物,他至今都不敢吃降压药,毕竟是药三分毒。而你一直是我们手里的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化了,吃的用的都是给你最好的,你看看你的手机和电脑,配制比我们高多了。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点累,就瞄了一眼余晓月,只见她正拿纸巾擦眼泪,而枕头已湿了一小片。我庆幸,终于有点效果了,只要她愿意哭出来,证明她还是很在乎我们的。
停顿了一下,我讲起了余秋月的外公,说外公当年在二次脑出血后,他还愿意尝试着看能不能再走路。说着说着,我就泪流满面了,我说我是家中书念得最多的孩子,虽然毕业后也帮父亲还清了很多债,但我为父亲做的还远远不够,因为我在他病重的几个月,我只照顾了他几天,我真的很后悔在父亲的有生之年没有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如今失去了,我后悔也来不及。
最后,我看着余晓月,说她是爸妈的宝贝,我们永远是她的依靠,希望她能迈过这个坎,勇敢地向前,专注学习,考上好的院校。
余晓月也哽咽着说,对不起,妈妈,是我的错!我会振作起来的!我会用实际行动好好复习,考出好成绩!
我抱了抱她说,宝贝,爸爸妈妈相信你能做到的!
6.
爱人周五晚上就回来了,他是专程回来陪女儿的,他语重心长地告诉女儿:在低谷时,相当于是人生的“冬天”,忍住寒冷,熬过去,就迎来了春天。正如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世上没有不带伤的人,无论什么时候,要相信,真正能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
周六春光明媚,我们一家三口去了郊外踏青,我们信步走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春的气息,心情格外的舒畅。
余晓月无意中抬头,就笑着喊:“爸妈,我望见那边有一片新绿,我先过去了。”
只见她快步地走到那儿,东张西望着,大声地叫着:“咦,小草呢?怎么不见了?”
我跑了过去,仔细看看后,笑意不知不觉就浮上了我的嘴角。“月月,小草太小了,远望是一片浅绿,走近了是看不分明的。”
“噢,原来是这样!”余晓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得陶醉了。
树木长出了嫩绿的芽儿,小草也悄悄地探出头来,连远处的高楼大厦也似乎挺直了腰板,我们终于又听见了余晓月那银铃般的笑声了。
晚上去了餐厅吃女儿爱吃的美食,真是温馨又甜蜜。
周日上午要回学校了,我看到女儿脸上洋溢着微笑,丝毫找不到一丝悲伤情绪。后来我每天会在微信上问班主任周老师,余晓月的状态如何,周老师每次都回复说,余晓月上课很专心,下课后也是与同学有说有笑的。
周末到了,我发现余晓月回来的情绪也很好,我心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月月的这一事件,给我敲了一记警钟,作为父母,我们要随时关注孩子的精神世界,只要我们多花点时间与孩子沟通,孩子才能真正敞开心扉,爱才能变得透明、纯净;爱才能变得温暖、火红;爱才能变得充实甚至更快乐!让我们都把爱变成潮水,让爱变成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