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坡看戏,我儿时的快乐时光

2020-08-24  本文已影响0人  货车司机牛二哥

“看戏喽,今天下午有戏”

一个人嚷嚷着,嗓门很大,唯恐旁人听不见!

“有戏,唱啥戏?”

有人接过话茬。

“穆桂英挂帅”

报信儿的大嗓门说罢,右手向后一翻,左手并拢五指前伸,头轻微抬起,两眼英气四射,唱道: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

大南坡礼堂

下了大礼堂台阶是一片空地,东西长南北窄,东边是一个坡,出门晚的人慌着看戏,一边踉跄着步子下坡,一边吹胡子瞪眼责怪身后跟着的娘们:你真是老牛拉破车,慢慢腾腾,还不快点,迟了就没好位儿了!

礼堂外空地上有卖小吃、卖杂货的,四乡八邻来看戏的人多,拥挤着、叫喊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在大南坡村有亲戚的人可不慌,为啥,下午人多了就晚上看,反正有吃有住有夜场,何苦和别人去挤!

看戏

和南坡人有亲戚的,几天前就有人捎来了信儿。不论是出了门的姑,还是娘家她亲舅,早早就开始了准备,鸡关窝里,猪放圈里,老黄狗看住家门,家里的活儿安排停当,就穿着一身过年才上身的涤卡衣服,提上两匣子点心,悠哉乐哉的来了!

南坡人实诚、好客,平时吃啥不讲究,亲戚来了可不能慢待。当家的男人一发话,钢蛋去打酒,铁蛋去割肉,毛蛋最小也安排有任务,每天去鸡窝里掏刚暖出来的蛋。亲戚来了为个啥?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然后就是舒舒服服看几唱戏。为了有个好座位,三个蛋又集体出动,早早排队占上了几个好位儿。

时玉和演出

晚上看戏和白天就是不一样,首先是灯光得劲,白天有光,舞台不亮豁,晚上幕前灯、幕后灯、顶灯、侧灯都打开,那黄澄澄的龙袍更黄了,红艳艳的将旗更红了,绛红色的幕布在怀梆特有的乐曲中缓缓拉开。

梆子、板胡、锣、鼓、笛子、笙、二胡、三弦等等乐手们吹、拉、弹、敲一起开始,气氛马上就高涨起来。紧接着,白发须眉的 老生踱着步子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院公。

五女拜寿

南坡怀梆剧团的演员和乐队都是本村的农民,农忙时他们一头扎进庄稼地,犁地、耙地、打坷垃、播种,什么都会干,而且干得都好;一队、二队都有剧团上的人,可是从来没有因为演出而耽误了庄稼。农闲时他们排练,大队部里是最热闹的地方,宽敞的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演员们咿咿呀呀的拉嗓、练嗓声。有时为了提高大家的演技,还从外地请来老师,我从大人们的腿缝中钻过,蹲在地上听那位老艺人讲课,学怀梆,先要学会十字韵,讲什么菊花指、弧形指、山膀手,还有文丑、武丑、花旦;不过这些我都听不懂,我只喜欢看演坏人的大白脸,和“喳喳喳哇呀呀”的杨七郎!

我们小孩子不喜欢看文戏,总觉得干巴巴唱着没味道。更喜欢看《反西京》之类的武戏,台上武旦、花脸你来我往,枪挑刀劈,我们在台下也没有闲着,举着树枝棍子来回比划,最后被大人们斥责着一轰而散。

作者的家乡

礼堂的戏台下面是空的,观众席正对着东西有两个洞口,那个时候,我们调皮的很,戏没开演前,偷偷溜进礼堂,钻到戏台下。等到开场后,出也出不去了,头上脚步声、唱戏声、翻打声响成一片,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礼堂里,《五女拜寿》演得正酣,杨尚书稳坐高堂,五个女儿如花似玉;礼堂外,叫卖声此起彼伏,卖藕粉的左手拿碗,右手执壶,壶到碗满,一碗晶莹透亮、香气四溢的藕粉就捧在手中,拿着小调羹,一点一点的品,舍不得大口的吃;尖尖的和红辣椒一模一样的辣椒糖,酥脆香甜;扎在草窠上的冰糖葫芦,那圆溜溜的大山楂披着一层金黄色的糖衣,不知吸引了多少孩子馋嘴的目光。

记忆中的冰糖葫芦

有人说,童年的回忆是最甜蜜的。天真烂漫、开心快乐,想跑就跑想玩就玩,山上山下是我们游戏的剧场,田野果园是我们演出的舞台;虽然没有城市里七彩的霓虹,但是我们有月落桐枝的安宁,虽然没有山珍海味的诱惑,但是我们有槐香扑鼻的春风,。回到大南坡,无论是现在还是在梦中,她都是我最美的牵挂!

作者醉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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