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二)(随笔)

2020-09-04  本文已影响0人  此心吾与白鸥盟_

我自己出生在乡下,穷乡僻壤,离小镇平望还有点远。早期,是二三十年前,从渡口去镇上,有六里多路,后来渡船取消——摆渡的老头夜里出了事,小的渡船被大货轮撞翻,老头淹死了——,从此,乡里须绕路去镇上,就更远了,几乎有十里多路。

小镇平望,在我儿时,一直认为是世界的全部。从乡里,徒步到镇上,再从镇上返回乡里,似乎永远走不出这个轮回,更想象不到还有广阔的外面的世界。

直到有一年,祖母领了年幼的我——那时我大约四五岁——去了遥远的严墓,也即吴兄所在的镇,才知道世界原是不止我自己所在的小镇那么大。

我们去严墓,是省亲,我的姑祖母嫁在严墓镇上,她是乡里人所谓的“街上人”,在那时,“街上人”是比乡里人珍贵很多的。

我的这位姑祖母,有点否极泰来的命运。她年轻时,日寇扫荡我们村,鬼子远远地看到她,想奸淫她。她的父亲——我的曾祖父——为了保护她,急中生智,命她逃跑。后来,她是躲过了一劫,她的父亲却命丧在鬼子的刺刀之下。这是插话。

所以,在我小时候,祖母几乎每年都要带我去严墓。那时还没有汽车站,我们走七八里的泥路,去到轮船码头,坐轮船。船舱里照例是挨挨挤挤的人,船又开得不快,去到严墓,总要半天。只我是极快活的,出行到域外,仿佛去到遥远的另外的一个世界了⋯⋯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