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烟云（历史小说）之三侠女英烈（6）

第六回  王鉷棋走险招  真卿暗渡陈仓

且说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王鉷府邸遭劫，长安县尉李勉与盗首一起潜逃，令长安一片哗然。朝野上下，达官平民，议论纷纷。

朝官当中，有一个却暗喜不已，他就是靠着堂妹杨玉环爬到兵部侍郎兼御史中丞位子的杨国忠。他久欲代李林甫为相，但李林甫树大根深，险恶叵测，他杨国忠也不敢造次唐突，只能忍气吞声，暗中寻找机会。那王鉷是李林甫的心腹，若能从王鉷身上打开缺口，置于死地，不仅剪除了李林甫的臂膀，也能动摇李林甫只手遮天的局面。想到此，他连忙命人去请自己按在京兆府的亲信法曹参军吉温来见。

吉温来到杨府，一一将自己探到的王鉷遭劫，李勉与盗首潜逃诸事来龙去脉细述一遍，并添油加醋地说：“据在下推测，强盗抢劫王府，这是王鉷的苦肉计：他贪得无厌，强取巧夺，收赃纳贿，积下金银珠宝、奇玩珍宝无数，他害怕被人告发，留下罪证，就欲将家中财宝运出长安，异地掩藏。但苦于树大招风，引起猜疑。于是就命人假扮强盗，以抢劫的幌子，运走财宝。昨夜王鉷曾经接连派人去长安县衙，然后李勉就带强盗逃走了，可见李勉是王鉷的同伙。”

杨国忠拈须沉吟良久，仰天长笑：“天助我也！”

他细细地将吉温叮嘱一番，立即前往皇宫，见天子去了。 
   
翌日。

王鉷刚要去衙堂处理公务，一名宫廷内侍赶来，口传圣旨：“王大人，圣上有旨，即刻入宫见驾！”

王鉷紧张得两腮颤抖，对内侍嗫嚅道：“公公可否稍候片刻，待王鉷入内更衣……”

内侍淡淡地道：“王大人请便。”

王鉷匆忙进了内室，他的夫人见王鉷进来，急问道：“相公，圣上怎么知道了？”

王鉷无心理会，焦躁地踱来踱去。

忽然，他收住脚步，命夫人道：“快把那两件宝物拿来！”

王夫人：“这要命的东西，相公还要他做甚？”

王鉷烦躁地：“拿来吧！”

王夫人开柜倒箧，取出了两件银器，交与王鉷。王鉷失神地望了片刻，良久，一语不发。王夫人凄凄地：“相公你怎么了？”

王鉷忽然恨恨地说：“这两件宝物在常山颜杲卿的辖内失窃，王某不经意中在颜真卿面前露了马脚。那李勉与颜真卿交厚，他若是问出了宝物的来由，定会与颜真卿合谋算计王某。今日圣上急召，恐怕二人已经将此事奏与天子了，天子受了蛊惑，才向王某问罪！”

王夫人：“那赶快将这东西扔掉吧！”

王鉷：“扔掉？王某要走一步险棋！”

王夫人：“什么险棋？”

王鉷：“王某把宝物献给圣上，就说自己为圣上追宝与强盗结仇，颜真卿李勉勾结强盗陷害大臣！”

王夫人：“那圣上会听谁的？”

王鉷捧起宝物：“由此物在手，不怕圣上不信王鉷！”

王鉷思谋既定，立即跟内侍进了皇宫。玄宗皇帝一见王鉷，不等他施礼叩拜，就厉喝道：“王鉷，那伙强盗怎么回事？”

王鉷面色如土，颤颤地道：“那伙强盗在河北常山杀了安禄山的使者，抢走了使者的宝物……那宝物本是安禄山献给圣上的……王洪捉住强盗首领,问清案情,一怒之下,将盗首杖毙！”

圣上怒道：“杀得好！连献给朕的贡品也敢抢劫，你将他凌迟也不为过！”

王鉷松了一口气。

圣上：“那宝物呢？”

王鉷忙从袖中拿出宝物，内侍接过捧给圣上。

圣上把玩片刻：“这不过是两件普通的银器嘛！”

王鉷轻松了许多，忙上前一步，指银器道：“陛下有所不知，此乃六朝宫中珍宝，盛塞外老窖，酒色会变成金黄，装江南玉液，酒色则又变为橘红。”

圣上大悦：“世上竟有如此奇物，内侍，快拿酒来！”

内侍出，旋即抱来两坛酒。

圣上：“快斟上。”

内侍抱起一坛，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