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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赵蔓】无忧
热闹不已的白起府点缀的大红色让周围的百姓都忍不住驻足观看,他们知道秦国的大良造今天是要成婚了,人们议论纷纷,不知是哪个姑娘能有那么大的福气,嫁给那位南征北战攻无不克的英雄。
有没有少女在自家门前哀叹落泪白起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也好似少女一般,抑制不住的心猿意马。
他知道他的妻——那个既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女的姑娘,正在等他。
婚宴从中午一直持续着,到了晚上宾客还是丝毫没有减少。
秦王和一众将领都在,连太后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府邸里到处都是人,觥筹交错呼声响彻整条街道,有几个武将还不住的灌他酒,众人都哄笑起来,白起的脸喝红了,他自觉站都站不稳,只看得眼前一片喜庆的红色。
他笑了,带着醉意。
夜已经深了,赵蔓听到前厅的声音一直在响,便知白起脱不开身,有可能喝的太多,就不会过来了。
她也知道,她的夫君是秦国有名的大将,那日秦王喜不自胜,唤她嫂子,她眼里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流,她哪里配得上他呀。
秦王走后,她还是跪在原地不动。泪水掉在手上,她不敢去擦,她想都不敢想,他竟然想要她做夫人。
白起握着她的手把她扶起来,她不敢看他的眼,她听到他说,姑娘,别哭了。
赵蔓笑了笑,她摸了摸自己绣着花纹的大红色喜服,眼睛里尽是自己也注意不到的温柔。
她曾对他说,我再也不想做个女娃,眼神里全是固执。
她记得他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转过身说道,明白了。
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可能是那次他围攻梁囿不得而伤重归来。
白起府说来奇怪,她来之前竟无一个婢女。她吓坏了,心怦怦的跳,幸好有随行的军医与宫里特意来的御医,不然府里既没有医生,又没有能服侍他的人,她就真的手足无措了。
没人服侍他,他又忙的没说过让她在府里做什么差事,她又不敢在屋里他面前晃,怕惹他不快。她一开始便与小厮一样搬搬东西,喂喂马,直到有一次白起回府,看到她满脸是泥头发上还沾着几根草正在喂一匹难以降服的烈马,他诧异,从她手里抢过缰绳大力钳住,又飞身上马奔后院草场而去,不一会便归来把缰绳还给了她,他略微喘着气说,谁让你来干这些的呀。
她看他似有不悦,便有些胆颤心惊的说,小女,额小女……
他见她语无伦次,便说,你再不想当女娃,不还是举不起剑控不了马吗,明日起就进屋吧。
她那天坐在草垛上呆想了好一会,可不是吗,我想入秦军,可我没秦人那么大力气呀。在将军府上也能混口饭吃,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那日起,她便端茶送饭,收拾床铺,整理衣服,擦拭地板,样样都做。
她从没动过白起悬在架上的剑,因为她怕太重会摔到。她也只是看看白起挂在寝房最显眼位置的铠甲,那是一身全黑的甲胄,摸起来又硬又凉,白起会亲自擦拭他的剑和铠甲。
她有时就低着头立在一旁,他很忙,忙着招待客人,忙着写奏表,忙着看兵书,看完再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有次染了风寒,咳嗽不已,她给他端药,说了句,将军注意身体啊。
他“嗯”了一声,一口饮下药又埋头写了起来。
秦国的大良造怎么这么多事啊。
她觉得他严厉的紧,听府里的其他人说,其实他爱兵如子。她心里腹诽,就没见过他怎么笑过。
重伤归来,她自然而然的照顾起他的饮食起居换汤换药,也不知道以前都是谁来照顾他,像个大老粗一样,胡子也不修剪,指甲也长了。
第一次在旁边见军医给他处理伤口,背上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疤惹的她眼泪流个没完。
军医倒是见怪不怪,还说,姑娘你怕了?
她低下头不说话。
她跪在榻前给他修剪指甲,看着披发昏睡的他,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怎么还不醒呀。
胡思乱想之际,她便觉得她心里发烧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倒真有些烫了,此时她才发觉前厅早已没了动静,看来是婚宴结束了。
她忙起身打开房门透气,屋里的蜡烛也快燃尽了,倒是门外月光皎洁,她正思忖着他不会过来自己还要不要去找找他时,突然一人从后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她吓得惊呼一声,正要挣脱时那人已将她抱到床上欺身压了过来。
浓烈的酒气包裹着她,她一时恍然无措,被后父强暴的经历仿佛又在眼前,眼泪夺目而出,她拼死抵抗着,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往那人肩上刺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侧过身子,她便跳了起来哭着举着发簪发抖,只听得那人说,夫人你干什么啊。
她怔住了,急忙胡乱的擦了眼泪定睛一看,穿着大红色喜服的不是自己的夫君却又是谁?
可怜一代战神,新婚之夜竟被自己的夫人刺伤,白起苦笑着脱了上衣由她给自己上药,他感觉的出她的不自在,回头一看,她却还是流着泪。
她充满了自责与慌乱,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认真的看着她溢满泪水的眸子,才知道她是多么害怕。刚才一看到她时他似是疯了,什么都不顾便冲了上去。
他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不堪回首的往事,便才明白刚才的她为什么反应如此之大。他沉下眼眸,说,白起也有罪,白起不该那么鲁莽。
也许还不是时候吧…他默默的披上衣服站起来说,夫人,你好好休息。
她以为他在怪她,看到他要走,她突然心里发酸,她跑过去抱住了他的后背,哽咽的说,你…你去哪里,你…不要我了吗。
后背温热的触感让他心里不是滋味,他转过身把她重新拥入怀中静静的给她擦着眼泪。
他在她面前显得高大很多,先前令人憎厌的酒气没有了,围着她的尽是男性特有的气场,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并抱紧了他的腰。
他抚摸着她的秀发,先前散开的头发让他闻到一股舒适的清香,他一路抚摸,才知道原来长发已没入腰际。
姑娘很瘦,腰也很细,细到他不敢用力去握。
他把她的脸略微抬了抬,昏暗的烛光下他看不清她的轮廓,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无所适从的紧张,他笑了笑,俯身在她的耳旁唤着,夫人。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心里沉醉,又像是有着魔力的诱惑,磁性又醇厚的声线让她不禁脸红着低声应了他一声,夫…夫君。
他突然加大了力气抱起了她,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她本能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抱的很稳,一步一步的走向榻前,她便一点点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不敢看他。
蜡烛突然没了光亮,像是配合着一样,周围都暗了下来。
他把她轻轻的放了下来,嘴里却喘着粗气。
夫人……
夫人……
赵蔓不知,原来此生她还能如此幸福。
她光洁的小臂触碰到他背上的疤痕,修长又柔软的手指到处在那之间游走,她似是要从那一开始吓到她的疤痕了解他的过去。
男人雄健的臂膀撑着身子,他动情了。
你放心……夫…夫人…
你……嫁给我…我…我很欢喜…
白起……很欢喜…
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赵蔓听的真切,她不知该怎么回他,便生涩又主动的吻他。
红纱帐中,皆如出赵的那一把枣种子,温情浇灌下的芽儿,悄悄地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