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史纲》——李筠
开篇3个问题,直接说出了我的疑惑:why西方为什么重要?what现代化是不是西化?how从西方学什么?
一、西方为什么重要?
西方是中国理解自己最重要的他者。
第一层,虽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但没有比较也就没有认识,比较是认识自己最基本的办法。人最容易在比较当中知道自己的长短,文明也是一样。
第二层,不仅仅如此,也许,我们可以很阿Q地说,我不跟别人比,我跟自己比,我自己过好自己的生后就好。但是,他者还会让我们不知不觉地按照它的样子塑造自己。
当我们面对一个强者时,学习他是必然的,哪怕不喜欢,哪怕是为了打败他,也在努力地悄悄地学他。甚至学久了,就变得像他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自然而然变得像对方,因为观念行为,甚至小动作,双方都在潜移默化中共享。
中西方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往前看,西方在塑造着未来的中国,中国同样也在塑造着未来的西方。
用博大的胸怀去看自己、看世界,把别人的经验和教训提取出道理,把握住大方向,掌握好硬通货,避免犯无谓的错误。
西方是中国不能回避的他者,对于它的经验教训,不能置之不理,也不能步步紧跟,而是要像张无忌跟张三丰学太极剑那样,得其神而忘其形,具体的招数不是最重要的,招数背后的道理掌握没有、会不会自己拿来用,才是最重要的,会用了,用得好了,它就是自己的。
中国人讲孝,西方人讲爱,这些核心价值是不同文明的标志,也是文明的主心骨二、现代化是不是西化?
既然理解西方的目的是理解中国,尤其是理解我们的未来走向,那我们就需要明确:现代化不是西化。
什么是现代化?即文明,我们可以把文明理解成:人为了克服野蛮所取得的进步。什么是野蛮呢?公认的共识是暴力(行为+精神,比如网络暴力)。
包括哪些进步呢?说白一点,就是民主的权力机制,科技化,市场化,城镇化都是现代化,或者还可以说,管理现代化,教育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等等。
所以,所有文明都在经历现代化,现代文明只能靠每个文明自己去实现。
所以,现代化不是西化。
看文明,是看不同的文明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背后的文明之道,掌握大道,才真正有前途,自信才真正有根据。
三、从西方学什么?
1. 启蒙运动:塑造现代化基准
最初,文艺复兴(Renaissance)使人站了起来,人是真善美的、是有积极乐观的力量。
然后,宗教改革(Reformation)打破了教会权威,让每一个人在灵魂上直接对上帝负责,人就变得勇敢了,人在最深处变得更自由,人与人之间变得更平等。
随后是科学革命(Scientific Revolution),人运用理性发现了世界的规律,牛顿三大定律可以解释世间所有物体的运动,这就使人变得自信、自豪。
最后是启蒙运动(Enlightenment),这些重大文化事件都从不同方面把人解放出来,并汇集成相互联通的信念:人有理性,因此前途光明;人要自由平等地管理自己;一个世俗的世界也可以很美好。
可以说,启蒙运动塑造了现代的基本标准:理性主义、进步主义和自由民主。即人拥有理性,理性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标志,也是人最重要的力量,并将其运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宗教道德、政治经济都得讲道理,不玩神秘。
从此,这个世界不再神秘,从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崇高和伟大都被赶走了。现在的崇高和伟大必须说清楚,否则就是骗人,是别有用心。
那怎样才算说清楚呢?要符合科学原理,用铁一般的规律解释因果关系,科学是对人的理性最好的证明。
想一想,人变得理性自信乐观后,还会轻易接受统治吗?当然不会。这样的人要自己统治自己。理性是每个人都有的能力,所以人是自由的,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在这样的基调和底色之下,政治开始向着自由民主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理性主义、进步主义、自由民主连在一起,塑造了现代西方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
教育现代化2. 工业革命:推动现代化趋势
工业革命不仅带来了爆炸性的财富增长,还带来了两个重要结果:
一是使国家与社会并立的结构稳定下来,这种新结构是高度世俗化的、理性化的;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一开篇就讲,效率来自分工,分工来自规模。
如果国家故意压制社会,社会组织成长不起来,民众就没有自我管理的机会,也就锻炼不出自我管理的能力。时间长了,连自我管理的意愿都没有了。这样一来,大事小事民众都要依靠国家,国家会不堪重负。
有一个关于法国的笑话,说的是巴黎著名的香榭丽舍大道上到处都是狗粪。有人问狗主人为什么不收拾,他很自然地回答,那是国家的事情。
如果民众没有能力把社会组织起来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只能等着国家来管;反之,如果民众有组织、有能力,就不需要国家来管。
二是工业化带来了城市化,这改变了社会结构,大量农民和市民变成了产业工人,他们活得很差,因此,产生了重大的社会隐患。
这种隐患要怎么解决?答案是民主。
平等是民主的核心价值,只要平等的潮流足够强大,民主就会成为合理合法的政治统治。其中的逻辑很简单,如果人和人在政治上是平等的,政治就是大家一起来统治;反之,如果人和人在政治上不平等,政治就应该交由处于高位的人来统治。
城市现代化3. 个人主义:打造市场经济
所谓个人主义,最关键的不在于一个人是不是很潇洒、不管不顾、无法无天,而在于个人对群体的优先性——个人是目的,群体是手段,任何集体只是实现个人幸福的手段。
个人主义,归根结底可以概括成一句话:自己选择,自己负责。
个人主义一旦成为一个社会的微观基础,它自然会对人格提出强势的要求:你必须是一个强者,不断追求自己的事业,背负得起整个世界。
把强者作为社会标准格式当然有它的好处,最明显的就是“奋斗就能成功”的资本主义精神。现代西方在资本主义精神的强势人格推动下,把人心里的力量源源不绝地释放出来,这是现代西方能迅速崛起、打败所有古老文明的重要内因。
但是,把强者作为社会标准格式也有不好的地方。
首先,每个人都很累,而且是心累。越是强者,心累得越深刻、越厉害。其次,不想做强者就很容易被淘汰。最后,标新立异,甚至歪门邪道会层出不穷。既然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走强者的道路,人们走上不同的路就很正常。于是,每个人都要容忍自己看不惯的很多东西。
写在后面的话——
作为一名国际学校的老师,需要更多更透彻地理解西方,所以,读了这本《西方史纲》,更了解了西方的历史和现代化逻辑,一个人走的路无论有多独特,都不可能回避理性主义、进步主义、自由民主。一个国家是这样,一个人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