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你，是否？是我等待千万年的缘（5）
文/王金瑜
上一章【古言】你，是否？是我等待千万年的缘（4） 第四章：神仙印记
第五章：东荒学院
第五章：东荒学院
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来了，柔和的光线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远远望去，小溪就像一条金光闪闪的彩带环绕在东荒小城的周围，给东荒小山城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今天一大早，霖萧起程东荒学院……
东荒学院是昆仑界东域修炼法术最好的学院，很多优秀的人才都无法进去。
霖萧开启神仙印记后，成功地进入东荒学院的正式招生考试之中。霖萧之前在武道学院不受待见……霖萧在东荒学院，不像之前所在的武道学院迎接他的是戏谑或是冷漠，等着他的是殷切的期望与温柔劝勉的眼神鼓励，为此他觉得很温暖，很有决心，状态非常好。
昆仑界东域诸学院招生各有不同的侧重点，武道学院偏重于国教教义与修行方面的天赋，东荒学院对修行却不是太过在意。东荒学院更在意那些考生的军事素养以及纪律性，所以东荒学院的试题数量不像武道学院那般多，但对格式甚至姓名的书写方法都有极严格的要求，而试题的内容也基本上偏重于战场模拟以及战例分析。
如果说霖萧有什么天赋，他记忆力非常强，自幼熟背如流的千万本书籍便是他最大的天赋，就像武道学院考试一样，掀开试卷，他看到的第一道题又很眼熟。大道三千包罗万象，这句话真没有半点虚假，世间无数学门如星沙般的内容都在其间，自然也包括那些著名的兵法纪要以及历史上著名的战例，对于人与魔族之间的战争，或者魔族与天族之间的战争，更是描述得极为详尽。他记忆力超群，当然记得那些，自然不会答错。
很顺利的，霖萧结束了考试，和其余的同伴们来到东荒军纪楼前，等待着最后榜单的颁布。站在代表着东荒帝国森严军纪楼前，他回想了一下试卷的内容，确认自己考进东荒学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放松了些。
夕阳快要落山，微红的光照耀在东荒军纪楼冰冷的铁栅栏上，让环境产生了一种神妙诡魅的感觉，霖萧站在光影里，看着还是空空如野的石壁，稚嫩的脸上满是高兴的笑容与对未来的期待。
然而他并不知道，稍后自己迎来的依然是苦涩的失望。
先前主持举磨盘初核的那名大将军以及另外一名神情肃然的教官，站在书案之前，看着案后一名中年将军质问道，他脸上的神情铁青异常，很明显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那名中年将军面无表情，不怒而威，听着下属愤怒的质问，微微皱眉，说道：“你这是向上级询问的态度？”
两名主教官闻言一窒，其中一人指着楼外的夕阳说道：“看到那封试卷的人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但关注那个叫霖萧的考生的同僚还有很多，我的态度或者不好，可如果让同僚们知道结局，一样也会提出相同的疑问。”
中年将军说道：“终究不过是个神仙印记未能成功的普通青年，你们为何如此看重？”
那名教官愤怒地上前一步，指着案后已经被揉成废纸的那张试卷，说道：“您也看了那份试卷，您应该很清楚，十几年来，入院招生考试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完美的试卷，无论是答题规范还是战例分析，没有任何漏洞，没有一个错别字，就连稍粗些的笔画都没有！是，那位青年可能无法像您这样骁勇善战，但他绝对可以成为最优秀的参谋军官！”
中年将军沉默片刻后说道：“这是来自宫中的命令，我不需要给你解释。”
那名教官闻言一怔，过了会儿才醒过神来，声音微沉说道：“但……我需要给那青年一个解释。”
中年将军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让他过来，我给他解释。”
霖萧走进森严的楼阁，沉默不语，垂在身畔的双拳渐渐握紧，脸有些苍白，不知道因为疲惫还是愤怒，或者兼而有之。当他看到石壁上依然没有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真的很愤怒，比昨天在祭祀大典上遇到的冷眼与轻蔑时还要愤怒无数倍。
因为他对进入东荒学院抱有极大的期望，而所有的期望在看到榜单的那一刻，尽数变成了失望，他为之而付出的努力，现在看起来都成了笑话。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需要一个解释。
案后那名中年将军说要给他一个解释，他想知道会是什么。
“抱歉。”
中年将军站起身来，冷漠地盯着他，说出口的话却是抱歉两个字。
“身为一名东荒帝都的将军，我要违背自己的行事原则，很抱歉。”
“我的行为或者会让东荒学院声誉受损，很抱歉。”
“你有才能，有前途，我却要暂时中止你的前途，抱歉。”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为什么，抱歉！但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原因。
霖萧听完这番话，沉默了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凌晨五时，霖萧如平时那般准时醒来，洗漱穿衣，静思明心，然后离开东荒客栈，继续自己的求学之路。
他按照名单上的顺序，去了另外三间学院。在武道学院和东荒学院的遭遇，自然令他郁闷不悦，但他是世上最珍惜时间的人，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愤怒与悔怅里，只愿意把时间用在有价值的地方，这种表现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便是百折不挠。
昨日的遭遇看上去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认真准备，谨慎应试，用脑海里的知识储备与坚韧的意志，成功地通过了这三间学院的入院考试——从试卷内容来看，他自己认为应该能够成功通过——然后又没有任何意外地落榜。
有了这几次的经验，霖萧不再那般失望，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
他很清楚，肯定有人在暗中针对自己。
傍晚时分，他走出第五家学院，终于第一次看见了那辆白将军府的马车，看见了车辕上那个有些旧淡却又让人觉得清晰的惊心动魄的红焰神仙徽记，当然，那是因为对方专门把马车停在了院门前、就是要让他看见的缘故。
霖萧看着马车，知道答案将要揭晓。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答案，但看到试卷的感觉终究有些不一样。
那名中年妇女从车厢里走了下来。
中年妇人走到霖萧身前，面无表情说道：我们很担心你因为过于年轻而对局面无法有清楚的认识，所以我们很认真地展现实力让你看到。你现在应该很清楚，只要我们不同意，你在东荒帝国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霖萧记得她，在祭祀大典上，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行礼致意，然后直身，没有说话。
中年妇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没有想到，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青年还能如此冷静，甚至没有忘了对自己行礼，这种表现实在是令人有些无措，甚至令人有些不安，但她必须把这件事情做完。
“我们想要什么，你很清楚……如果你同意，我们从你身上剥夺的所有一切，都可以回到你的身边，武道学院、东荒学院、东阁学院……随便你挑；想要学什么，随便你挑；想要跟随哪位先生，随便你挑；学成之后，你是想进军队还是想进国教或者入朝为官……所有一切，都随便你挑。”
中年妇人看着他神情严肃说道：“而如果你不同意，过去两日的经历，便将是你人生不停重复的画面。”
霖萧依旧沉默，没有说话。
中年妇人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该如何选。”
霖萧看着她，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聪明人会活的不快活，所以做人要难得糊涂。”
中年妇人笑了笑，说道：“你很聪明，没有把你和白将军的小女儿白芷瑶婚约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霖萧现在终于确认，过去这两天白将军府一直派人跟着自己。
中年妇人说道：“当然，你不要误会……我先前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白将军府向来遵纪守法，从来不会欺负人，只愿意帮助人，只是需要你付出一些……你本来就准备付出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帮助你获得很多。”
本来就准备付出的东西，自然就是那份婚书。
帮助你获得很多，可那些本就是自己能够获得的东西。
他看着那位中年妇人，忽然开口说道：“婆婆，我有做错什么吗？”
中年妇人怔住，一时语塞。
“看来我没有做错什么。”
霖萧看着中年妇人说道：“既然我没有做错什么，那么我为什么要改变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没有什么改变，只有呼吸极难引人注意地变得粗重了些。
只有他母亲才知道，这个细节表示他已经非常生气。
中年妇人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不怕死吗？”
“我很怕死去，所以我来东荒帝都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白将军府退婚，就在昨天，我也准备考进武道学院或东荒学院之后，再去退婚……但很抱歉，我现在真的改变主意了。”霖萧声音像铁那样硬。
中年妇人盯着他，目光微冷。
霖萧静静回视着她，说道：“除非你们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霖萧。”
中年妇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我很欣赏你。”
她看着霖萧，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这几天我一直看着你的生活起居，我从来没有见过在这般年龄便如此自律的青年，还有这几场入院试，你表现出来的东西很少见，很值得赞赏……”
霖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被赞扬，总要做出些回应，他想了想后说了两个字：“谢谢。”
霖萧离开东荒帝都的时候，抬头仰望天空，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天空有些暗红色的云彩低低地浮动着，被风卷动着朝着头顶已经黑下来的天空移动，天堂犹如着火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