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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心路》第一章

2018-07-31  本文已影响1290人  昨天还是今天
心路

我真的很想与你交谈,不止你,还有万物生灵,甚至没有生命的它。

但是我一开口,所展现在你面前是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人,是天使,还是恶魔?我不曾知晓,我也不想知道。

当我沉默寡言,一言不发的时候,你又会说我不懂事,没有教养,不懂得人情世故。

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人活着真的好累。

倘若你想活得惬心,请把伪善的面具戴紧了。

因为如此,我常常望着黑夜那轮孤月,自言自语:“通往人类心灵的路究竟在哪呢?”

风从我身边狂奔而过,笑嘻嘻的,简直就是恶魔的笑声,它竟然嗤笑我。

我出生在一个穷苦的村落——亮绸村,它不偏僻。

我出世的那一年,亮绸村被雾霭笼罩着,不见天日。父母为了躲避有权者的追捕——他们违反了生育政策的条规,东躲西藏,直至今日,也不曾见到他们的身影,就算见到了,我也不知是他们还是别人。

这件事是我的婶婶告诉我的。

小时候,我问她,他们会回来找我吗?她说,不会。为什么?死了。

好吧,你说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也好,或者说得难听一点的——孤儿,我都认了。于我而言,我更喜欢后者,话虽然刺耳,但忠言终究逆耳,这才符合人类的本性。如此一来,我很想与这种人彻夜长谈,甚至是做朋友,因为这种人太真实了。

小时候,我喜欢阅读一些把人性批判得一无是处的书籍,揭示得越丑陋,我就越感到欣喜。

“哼!人心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龌龊呢。”

“疯子,疯子,这个作者就是个大疯子。”

“我一个这么高尚的人,被你说得如此不堪,真的好吗?”

人,便是这样,一旦被强制卸掉他的伪装,露出那丑陋的嘴脸,就会立即伸出他那锋利的爪牙,想尽一切办法,磨灭他所犯下的罪恶,乃至弄得遍体鳞伤,他也在所不惜。然而他还会露出一个伪善的笑容,气喘吁吁地说,“都跟你讲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这回你信了吧?”

我不信。

这种批判人性的言论,似乎主观色彩浓厚,观点稍有偏颇,但也未必违背实际规律、不无道理。

然而,我必须承认我的灵魂是丑恶的、肮脏的,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有人识透我的灵魂,他便会假装抽打着我的脊梁,言不由衷地唾骂我。当他的伪善的面具被我无情地摘下之后,露出他那丑陋不堪的面目,他竟红着脸,说着司马迁撰写的《史记》中的某个典故的成语:“你我真是相见恨晚啊!”接着又莫名其妙地说出孔老夫子的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记得昔日在一个雨后天晴的夜晚,明月西挂良久,月光的脚步在大地上挪移,踏出阵阵的水花。

这天亮绸村办起了习俗,破例请了一些妖媚的女子在舞台上表演脱衣舞,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开心,便和婶婶的儿子,我的哥哥马来一同前去观看。

“马俊,你确定要去看这种低俗的演出吗?”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会有很多男的去看的,不止我们两个,放心吧。”

“弟啊,可是书本上说……”

……

我们很早就来到现场,占了个绝佳位置。

雨后的空气真是清新,清风徐来,心情倍感畅快。

“天助我也,爽哉,爽哉!”我心里说着。

不一会,人如潮水般涌来;又一会,人黑压压的一片,现场便挤满了人群,大多数为男性。

观众们很自觉地围成一个半圆,我坐在半圆的正中央。观众们很自觉,没有谁说半句话,现场格外的安静,以至于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远处屋檐的滴水声。

滴水声一点一滴地滴着,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演出也开始了。

七八个花容月貌,身材火辣的女子登上舞台,各个长发及腰,纤腰细腿,穿着性感的服装。

看她们这般模样,应该二十有五了吧。

一会噪音似的音乐响了起来,灯光伴随着音乐的节奏闪烁了起来——标准的舞台效果,她们便跳起妖娆的舞姿。

紧接着,她们慢慢地脱掉……

台下的男性朋友一阵狂呼:“哇!哇——”

此时的马来倒羞涩了起来,用黝黑的双手遮住了他的双眼,但眼睛却诚实地想从指缝间看个究竟。

“一个大男人,有啥好害羞的?”我问。

“可是看这种……会长针眼的。”

“针眼?呵呵——你太可爱了!我经常在网页上浏览不良视频,也不见长。”

“你眼眶边那坨黑黑的……不就是吗?”

“拜托,那是黑眼圈。”

“哇——你还熬夜看?真是丧尽天良啊!”

在我的劝说下,他终于静下心来观看演出,时不时地露出恋爱般的笑容。

台上的舞女们身上仅剩红色的内衣与内裤,胸前的两坨肉像两只兔子,在台上蹦蹦跳跳;又似西南地区的部分山脉被流水侵蚀掉,乳沟就是所谓的坝子。

那夜,真的很美,看得我心情澎湃,激动不已。

一日正午,只有我与马来在家。我是个孤儿,没有家,在婶婶家住久了,这里便是我精神上的寄托地,承蒙他们一家的照料,不然……

我在客厅上坐着,客厅很小。倏然屋内传来一个女的娇喘声,这种声音足以刺激我的神经。我如履薄冰地行至房门外,婶婶是个文盲,叔叔学历低,收入自然不乐观,所以他家的房门——确实是挂席为门。

我轻轻地拉了下门布,这个小空间足以我看到马来正在偷偷地观看不良视频。

“咳咳——”我假装咳嗽。

“是的,如你所见。”他瞬间面红耳赤。

“没事,我也很喜欢看。”

自此之后,我对哥哥马来这人从不堤防,也不推敲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因为我彼此之间太了解了——用他的话说。

换而言之,通往马来心灵的道路,我不用费力撩开眼前令人心烦的蜘蛛丝,也不用挪动那令人厌恶的绊脚石。

暮夜,我躺在床上,透过屋顶的天窗,仰望着那颗镶嵌在苍穹的宝石。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问。

我们两个打小睡在同一张床上。

“丰满,你呢?”

“有着有趣灵魂的女孩。”

“讲真的,隔壁村的母猪可能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讲真的,只要我觉得长得还行的女生即可。”

我们两个人,常常在夜深人静,相互失眠的情况下,聊着女性。

马来总是说我的灵魂同他一样的丑恶、肮脏,但是我比他更加丑恶、肮脏。他只是好色而已,再者男儿好色本来就是一件平常的事,而我……就不止了。

马来心灵道路上的精神之花凋谢了,于我而言,我始终认为:它是开得更加鲜艳迷人,至少他活出了真实的自己,不会戴着伪善的面具。

只要春风一来,马来心灵的道路上的酸臭土壤,也会夹杂着浓郁的花香……


《心路》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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