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纳教育文化观》笔记9:工具论与体制的主张
6.对于工具论的主张
教育,无论它看起来是(或可以营造成)多么天然,多么矫饰,它总是为人提供技能,提供思考、情感、言谈的方法,到后来,在一个社会之体制化“市场”里,这些东西就会换来用作人与人的“区别”之物。
教育就永远带有政治性, 不同文化会对于不同的思维模式和载录方式给予不同的强调。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应精于做数量计算,但当你站在工程师的角色上却不精此道,那你就是个鸟蛋。可是每一个人都应具有起码的人际关系能力。不同的文化对于这些技能都各有其区分之道。 一个文化的想法会影响年轻人在技能和思维方式发展上的机会,而这些机会后来就被他们用来在大社会中兑换地位和待遇。
—所学校如何承接一套课程,就表现了它对于学生、对于种族等方面的态度。而在社区的政治反应环绕之下,政治口号在决定教育政策方面, 就变得和(讨论如何培养多元心灵的)教育理论至少一样重要。 学校文化上的立场不可能是中立的。学校教些什么,它实际上对学生是在栽培些什么思维模式、什么“言说载录”方式,这一切都和学校让学生置身在生活脉络以及文化脉络之中的方式不可分割。因为一所学校的课程并不只是关于“教材”而已。学校最主要的教材,如果从文化的观点来看,乃是学校本身。学生所体验的就是如此,而它也决定了它所生成的意义是为何物。
教育不可能单独站立,也不能通过设计而使它看起来好像可以独立的样子。教育是存在于文化之中的。而文化,不管其他方面如何,至少都和权力、身份区隔以及酬赏体制有关。教育本来已经是政治的,而它的政治面,最后总是要能够更加清晰地纳人我们对教育的说明,而不要只把这种兴趣指认为“群众的抗争”。
7.对于体制的主张
当教育在已发展的世界里成为体制之后,它的作为就像是个文化体制,而且也得承受所有的文化体制所共有的难题。但它和其他体制的不同之处,乃在于它的特殊角色是要让年轻人在此获得准备,以便能进人其他文化体制去扮演积极的角色。
文化并不只是把一群人所共享共用的语言和历史传统集合起来, 就可以成其事。文化是由各种体制所构成。只有通过这些体制,人才能扮演具体而确定的角色,也才能知道这些角色所对应的地位或声望。 体制就是在执行一个文化里的严肃事务。不过这整套事务乃是将强制和志愿作不可预测的组合而成。 它常是在执行含混且不确定的事务。
人类的文化还有一个特质,就是个人鲜少只从属于单一体制。一个人既属于他的生身家庭,也属于一个因婚姻而缔造的家庭,接着是属于职业团体、居住小区、乃至属于更包含性的群体,馨如国家或社会阶级。每一个体制性的群体都会奋力达成它所特属的权利和责任形态。 体制对人提供的乃是一个“市场”,人在其中所“买卖”的,就是他们所习得的技能、知识以及建构“身份区隔”与特权之意义的方式。
为身份区隔而斗争似乎是所有文化都会有的特质。 体制竞争所表现的“奋斗”常会转化成习见的政治形式。 虽然我们明知学校所置身的体制脉络有多复杂,而它所暴露的社会经济环境又是多么多变。对于学校教育和家庭、经济、宗教体制乃至劳动市场的关系,我们的了解都只是模模糊糊。
我所说的“人类学”是要专务于探讨教育置身在大社会脉络之中的处境一在体制中的处境,或者,换句话说,学校教育在因应或加深“文化困境”之时,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教育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也影响到太多的选民,所以不应该只留给教育专业者去决定。教育不是个悠然自在的体制,不是一座孤岛,而是整个大陆板块的一部分。 要改善教育就要有些教师能理解和投人我们所揭示的愿景。我们必须为教师们装备好必要的背景训练,使他们能在改革大业里成为有效的角色。“这才是真正执行的人形成体制。不管我们的教育计划能变得多么周密,其中一定要留个重要的位置给教师。因为,到了最终之处,行动都只在那里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