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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死了,在它1岁的时候

2017-12-07  本文已影响0人  Blue_J

1.

我看着手机屏幕,“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去年双十一的时候12点抢单买了件太平鸟的大毛领毛呢外套,收到衣服的时候格外开心。和双十一所有消费者的心情一样,觉得自己捡了一颗白菜;另一方面,那是上班以后,给自己买的最贵的一件外套。

其实,这件衣服的利用率不高,南方的冬天湿冷,穿不了那么厚的大衣。但是回到家的时候穿刚刚好,北方的空气虽然少点湿冷的因子,但风肃肃地一吹,轻轻地竖起长绒绒的毛领,躲在温暖的小羊羔毛大衣里,温度刚刚好。

它是一份特别的存在,看到衣柜里的它会想到北方热气温腾的厨房里下饺子的奶奶,会想到在滑雪场上班的朋友崔狗子,会想到每天忙着在税务局窗口开票的老珍。

2.

“李哥,帮我干洗的大衣你上班的时候能带给我么,都十二月了,大衣都洗了大半年了。”这是我见到他说过的第几十遍疑问句,我记不清了。

步行街的洗衣店质量普遍不高,他家附近有家质量较好的干洗店,上下班顺路我就把衣服交给了他,让他帮忙带去干洗。

至此,那件大衣踏上了它有去无回的征程。

李哥是市场部经理,兰州人。之前在兰州的老家属区刚好遇到政府改建铁路,全家上下的奶奶辈什么的都占到了地皮拿到了补贴的拆迁款。拿到拆迁款后他在南京买了两套房,换了一辆新车,顺便也换了南京户口。

某次从兰州出差过来的同事和他聊家常“小李,啥时候回兰州呢?”“再不回去了,回去有啥好的,一回家我就流鼻血。”

对方听到这样的回答,久久没有接话,抽完了剩下的半根烟离开了办公室。

那个从小长大,留有童年和青春的地方在一根烟的时间里被他自己干净利落的全盘否定。从此以后的中年时期他都活在“南京人”的光环里乐此不疲。可是至此为止,他都以为上海路在上海,模仿的最地道的那句南京话永远都是那句“阿要辣油阿?”

3.

夏天的时候李哥的老婆出交通事故住院,办公室的同事一起约好去看望,几个人在病房里待了不到一刻钟,他老婆对他说“让他们都回去吧,我看着心烦。”

他家里楼下几十米处有一家大型超市,但他会跑到办公室实习生的面前说“这几天去超市帮我买包抽纸,买瓶白醋昂。”实习生大都是默不作声的,可能某天会碰到一个大爆发的实习生“你丫的,你家楼底下不就是超市么,你每天上下开车不会自己去买么,手脚是要拿来用嗒老兄!”

为什么要让他帮忙?衣服交给他纯属是因为他家附近的干洗店洗的比较干净,仅此而已。毕竟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件交给他之后我就像秋菊打官司一样,要回衣服经历了一件漫长的过程。从三月份之后我见到他的第一句不是早上好什么之类的寒暄,而是“我的大衣能帮我带过来么?”

4.

“李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弄丢了?没有,洗完我就拿回家了,我再让我妈找找。”

“李哥,衣服拿来了么?”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的“官司”到了最关键一步,我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李哥,我的衣服明天上班的时候能带给我么”“我得找啊,找着才能给你啊!” “那你帮我找找吧,都十二月了。”打完那通电话我已经有了隔天下班去他家“救”衣服的想法,虽然语气听起来还是像秋菊。

第二天早晨的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去他办公室找他。“艹,你的衣服昨天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那么大件衣服怎么就找不到了,我和我老婆我妈找了一晚上把家翻遍了都没有,艹。”问了太多次没有回应的情况下,我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这样吧,给你1000块钱,你去买一件,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再去买件吧,别没得穿感冒了。”听起来真的是很有人道主义关怀的味道。

我感受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揣着“赔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关于那件帮忙送去的干洗衣服,终于有了着落。

结果是“我已经和我家人连续搜救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

衣服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我记得它离开我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回到办公室我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那笔“赔偿”迟迟没有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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