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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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来临时，天空总是蔚蓝的恬淡。它缓缓而升，风徐徐而来，月白风清。

小时候，从不觉得月亮是什么好东西。总是要仰头才能看见，广袤的天空只有一个亮钩，倒不如地上霜白，春夏的姹紫嫣红。

夏秋时候，晚风徐徐而来，日落霞蔚，西头的旭日是半熟的咸蛋黄，东升月亮映衬黯然失色。炊烟袅袅，烟暖人间。

等着所有一切都过去了，夜渐渐睡了。除了枝头上清响蝉鸣，风轻柔抚过耳畔，万籁俱寂。

躺在院子里，庭下如积水空明。渐渐，月华变得明亮，染上了些许金黄。呼一口气，心都在舒服。

后来长大，也无心去做这些事情。总在教室和卧室里穿梭，手握最多的是笔，一眼而见都是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我总觉得青春不该荒废，青春才有几年，我总要活得高兴才好。

那天起，我渐渐开始重视仪表，不再像原来那样蓬头垢面，拖着长裤子，能将就就那般将就。一次，我望着镜子，直看了半个小时。

学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期末考试完，我整个人仿佛失了魂，有气无力，一言不发，偶尔幻想，这次也许还有机会考好，或是老师改错题，或是字迹板正。

成绩下来前两天，一分一秒都心乱如麻。成绩下来，心里被成绩一针见血，幻想让人可笑。

寒假如期而至，天暮残阳。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一星期这房间内的寂静。我看向手机——你有时间吗？要不晚上我们出去走走吧。

行，走走就走走吧。

我收拾好就出发了。我们约定在附近傍湖公园里走走。

天气高寒，路灯昏白，湖边小路空无一人，呼出白雾，弥散在空中。

“你怎么样？一个星期都没听见你消息了。”他向后转过头来，问。

“我还行，没什么不好的。”

“哦哦，那出来走走？”

“我们已经在走了。”

“嗯，嗯。”

他起初走得很快，渐渐也跟着我，放缓脚步了。岸堤冰封，湖中细波急流。他仿佛不觉得冷，嘴巴一张一合，白雾像弥散在空中起伏的逗号。

他不停地说，声音很小，不停地碎碎念。他说隔壁班的那个谁怎么样，我们班儿这个怎么样，说这个年级主任怎么样。

突然，他话题一转，低眉看我，“你最近怎么样？我知道你这两天有点儿不太好，这两天都没怎么听到你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随口又沉重地“嗯”了声。

天风吹得脸生疼，但大抵是今天晚上吃的多，又跑了跑。心里暖暖的，全身热烘烘的。我抬头看月，月还是那样圆，明亮的月光，上面坑坑洼洼的黑点，别具风雅。航空漫漫，月亮却也不显得孤单，单调。

至今回味，仍然觉得寒假很短。不久就开学，学习了。虽然分班儿了，但他依然陪在身边。在那些短暂的课间时间里，总觉得恬淡惬意。就像……就像是那小时候，晚上坐在庭院里吹风的心境。

每当徒步回家时，每当晚自习时，每当临睡前时，我都总是要看一看，那个月光，那一轮缓缓升起，我心目中永不暗淡的白月光。

明月，又缓缓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