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的避祸绝学:别总想着建功,有功也赶紧让出去!
王守仁,字伯安,号阳明,他是明代文武兼备的全才,创立了“格物致知”学说,享有配祀文庙的殊荣。
王守仁以书生出身,却屡建战功。正德十四年(1519年)六月,朝廷命令王守仁前往福建平叛,行至丰城时,得闻宁王朱宸濠举兵造反的消息,王守仁当机立断,立时加入讨贼行列,他对众将说:
“反贼朱宸濠诡计多端,他又蓄谋已久,决不可轻视。我想反贼如果出长江顺流东下,南京陪都就危险了。现在朝廷大军猝然无防,一时难以布署周密,若能用计让反贼晚十几天进入长江,南京就无虞了。”
王守仁于是派人到各府县假传命令说:
“都督许泰、卻永带领边兵,都督刘晖、桂勇带领京兵,各有四万,水陆并进。南赣王守仁、湖广秦金、两广杨旦各率所部合十六万,直捣南昌,沿途所至各衙门有缺乏供应的,以军法论处。”
王守仁犹嫌不足,他又写蜡书送给朱宸濠的伪相李士实、刘养正,让他们归降,发兵东下。
王守仁又故意将这些消息泄露,让朱宸濠知晓。
这些假消息震住了朱宸濠,他不敢冒进了。朱宸濠和李士实、刘养正商议此事时,他们劝他速去南京即位的说法,更让他生疑。如此按兵不动,直到十多天过后,并未见朝廷兵至,朱宸濠才觉中了王守仁的计了,可先机已失。
王守仁历经血战,将朱宸濠生擒活捉,立下大功。
深受正德皇帝宠信的江彬,恨他夺走了他大显身手的机会,更嫉妒他的功绩,便要向皇帝进言直接陷害他。江彬的心腹手下阻止他说:
“王守仁为国擒贼,举国欢庆,这是人所共见的功劳,绝不可以此攻击他。要置他死地,只有旁敲侧击,陷他于贼同党,互为勾结,这才是上上之策。不然,皇上不仅不会相信,反会怪罪你了。”
江彬大笑称妙,于是他派人四下散布流言说:
“王守仁奸诈恶毒,其实他本和朱宸濠同党,一见朱宸濠大事不成,这才倒戈一击,抓他自救,蒙骗天下。”
王守仁听到流言,又愤又恼,心怀恐惧。他找来心腹将领商量说:
“朝中奸小不容于我,广布流言惑众,这个手段真毒啊!我自辩无门,此事若无解决之道,我就危险了。”
王守仁的心腹将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
“大人足智多谋,苦思必有良策。末将以为,朝中奸恶狠毒至此,必不是泛泛之辈,大人还是考虑个万全之计才是,切不可草率。”
王守仁苦思一夜,腹有一谋。他深夜求见总督军门太监张永,先赞颂张永贤能无比后,他话锋一转,诉苦道:
“我无意之功,不想却招来多方的嫉妒,对我百般中伤。大人你公正严明,可以为我做个见证了。”
张永心中也羡慕王守仁的功劳,他漫不经心地说:
“大人功高盖世,自有人怪,你又何必在意?”
王守仁诚惶诚恐道:
“这岂是我的功劳?这全是大人你的功绩啊!”
他见张永一愣,又解释说:
“倘无大人你大军作援,军威震慑,朱宸濠那有速败之理?我只是侥幸罢了,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功臣。”
张永大喜。王守仁遂将朱宸濠交给张永,重新报告皇帝说:
“捉拿反贼朱宸濠,功劳全在总督军门张永。他指挥有方,谋略不凡,其智过人,方能为朝廷立此功勋。”
张永亦是正德皇帝身边的红人,江彬得闻是他建功,这才无言。
张永回朝极力为王守仁美言,正德皇帝免除了对王守仁的处罚。
事后,王守仁仍心惊胆战,他说:
“功是祸始,我从前只想建立奇功,现在我却惟恐有功让之不出,这其中的变故,真是一言难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