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小白帽的白顶溪鸲

自从看到白顶溪鸲的照片，就想去看看它。它的模样，不便说漂亮，也不能说不漂亮，当然也不能说它长得滑稽，只是，它是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鸟儿：头上戴一顶小白帽，穿着上部黑色下部棕红色的打底衫，外披黑外套。

同事对衣物配色十分讲究，一再告诫我们：全身上下不要超过三个色。想来白顶溪鸲深谙此道，内内外外只两个色，还剩一个颜色的指标，为了凑足它，便戴一顶小白帽。正是因为这顶小白帽，使得它特别有趣，也使得一见它就再也难忘记。

过了一个长长的夏天，鸟友告诉我，白顶溪鸲回来了，在桥下。我便去桥边找它。桥下河水已浅，但护栏太高，我只能坐在河边看向桥下。白顶溪鸲果然在桥下。只是我在河的这面，它在河的那面，河床又足够的宽。它不知道我眼巴巴地看着它，时而呆呆地站在桥墩上，时而站在河床上慢条斯理地吃东西。有时候，它也会到河中的石头上，这时，虽然它离我仍然非常远，也认为画面很漂亮：水又绿又亮，一只戴了白帽子的鸟站在石头上临水自照。

桥下不仅仅有白顶溪鸲，还有白鹭。白鹭从它身侧走过，与它相比，完全是庞然大物，它也不惧，依然站在石头上不避不让。一只红尾水鸲也在桥下，白顶溪鸲显得比较霸道，会去驱赶它，红尾水鸲不与它争论，见它过来便远远地避开。也有的时候，红尾水鸲不避让，两鸟对峙一会，并不争斗，便各自走开。只是，这些有趣的情景我只能远远地观望。

鸟友说过，对于拍鸟而言，设备和技术是一方面，而与鸟的距离远近是绝对的硬道理。于是，我想离它近一点。桥的另一面有人在垂钓，从那里也许可以走到桥下，而我无法走过去，桥身的防护栏阻断了河边的道路。正在我无计可施时，却看见，不知何时白顶溪鸲已站在河这面离我最近的桥墩上，正偏着头打量我，那好奇的小模样可爱得不像话。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它，它也看着我，一会儿后，它大约认为没有什么好看的，便离开了，再也不到这面的桥墩上。

我却欢喜得不得了，因为，不用我翻越护栏，不用我绕过桥身，它就来到了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