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界004：人性的较量

文/韦步峰

“《暴龙》是我对生活的解释，以及关于人性如何运行的。”

——帕迪·康斯戴恩（Paddy Considine）

人性是可以改变的。但通过一部电影的剧情让这改变成为一种永恒的震撼力，我认为帕迪·康斯戴恩是成功的。

持这种观点的人绝非我一个。2011年10月14日在英国上映的该片，获得在法国举行的迪纳尔英国电影节“金希区柯克”奖，还赢得了“安联”奖(Allianz Award)最佳编剧奖，编剧就是帕迪·康斯戴恩。生于1974年的帕迪·康斯戴恩12年（2000—2011）拍了19部电影，2007年拍摄的两部电影《谍影重重Ⅲ》和《热血警探》引起轰动。由演员到导演的飞跃中，帕迪·康斯戴恩初战告捷。

影片《暴龙》在约瑟夫（Joseph）凶暴的叫骂声中开场。他因为赌博受气而怒不可遏，意外地将自己唯一的“亲人”爱犬Bluey踢死。心情极悲伤的约瑟夫因“不受欢迎”而杂碎了当铺的玻璃。在酒馆喝闷酒，又遭年轻人戏弄而将其打翻在地，逃出酒馆后一路狂奔到一家天主教慈善商店躲藏。面对神情惶恐的约瑟夫，店员汉娜表现出极大的容忍和理解，亲自为他做祷告。心情平和的约瑟夫不得不在汉娜下班关门而回家。在埋葬Bluey的自家院子里，被赶来报复的年轻人打昏，直到第二天黎明才苏醒过来。摇摇晃晃的约瑟夫又回到了汉娜的商店。

汉娜热情地招待了他，请他喝热咖啡并嘘寒问暖，但得到的回应则是约瑟夫的蛮横抱怨和恶毒的言语攻击。汉娜内心深处的伤痛被约瑟夫无意间戳痛了，在约瑟夫去酒馆酗酒之后，汉娜一个人黯然神伤。下班后的汉娜神情恍惚，在公共草坪看着一位年轻的妈妈跟自己的孩子游玩而升起无线的羡慕之情。汉娜回到家里，喝了很多红酒，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夜里回家的丈夫见她迟迟未醒，竟然朝穿着绒衣的汉娜的身体撒了一泡尿。汉娜醒了，但她一直装睡，忍受着丈夫在自己身上撒完尿上楼睡觉才睁开眼。第二天，汉娜依旧能够像往常一样收拾家务，微笑着跟丈夫说话。但对丈夫提出做爱的要求，汉娜拒绝了。

约瑟夫的死党Marie的父亲身患癌症。尽管约瑟夫并没有从Marie那里得到应有的尊重，但依旧守着病床上的老友谈心。他没有什么朋友，形单影只的他或许也只能跟病危的人相守了。

深感内疚的约瑟夫又早早来到商店，为自己昨日的粗暴言语向汉娜道歉。但此时的汉娜满心愤怒，这愤怒主要来自丈夫对她的侮辱。汉娜神情也很不好，关了店门与约瑟夫一同去他常去的那家酒馆喝酒散心。末了，约瑟夫请汉娜为自己病重不久于人世的好友做祷告。回到家的汉娜遭到丈夫直白地逼问，无奈之下的汉娜试图找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但盯她梢的丈夫丝毫不相信，竟然出手将她的眼眶打得乌青。

汉娜的伤，被约瑟夫看到了。他想宽慰几句，但汉娜不免迁怒于他，毫不客气地将他拒之门外。面对好友的离世，又遇到汉娜被殴，约瑟夫气急败坏地回家继续用铁锤砸那他的爱犬居住过的小铁屋。在前一次拆除时，约瑟夫就被邻居Sam的妈妈的情夫用那只凶残的狗威胁而忍怒终止，他想引出那条狗发泄怒气。在好心的Sam的劝告声里，约瑟夫将那小屋彻底拆除了。

当约瑟夫去商店找汉娜帮他弄一套参加好友葬礼的西装的时候，心情好多了的汉娜很愉快地帮他挑选衣服。因为前一天的晚上，汉娜的丈夫很“诚恳”地向她道了歉，而且保证今后不再打她，善良的汉娜忍着身上的伤痛立刻原谅了自己的丈夫。面对穿了西装显得格外精神的约瑟夫，汉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主动帮他打领带。结果被尾随而来的丈夫撞个正着。

吓坏了的汉娜一个人去酒馆喝酒，酒喝多了给丈夫打电话，声声哀求不要打她，但始终无人接听。无奈之下的汉娜在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找酒馆喝酒，终于不胜酒力开着电话昏倒在路边，幸好被路过的妓女遇到。闻讯赶来的丈夫笑容可掬地将汉娜接回家，质问汉娜是不是去做性交易了。酒醉的汉娜恼羞成怒，借机数落丈夫早泄的生理缺陷，结果遭到丈夫的更加狠毒的殴打。脸上流着血的汉娜被打翻在地，被气急败坏的丈夫野蛮强奸。

第二天，天色微明，伤势更重的汉娜神情慌张地锁上家门，来到受邀做祷告的约瑟夫好友的门口，请Marie帮她找约瑟夫。好心的Marie被汉娜脸上的伤惊呆了，邀请她进屋并帮他找来了约瑟夫。

得知内情的约瑟夫一时慌了手脚，在Marie的暗示下，将汉娜带回自己的家。但约瑟夫始终无法容忍单身一人的独居生活被打破，而且更重要的，他意识到留一个女人在自己家里的后果是什么。于是提出让汉娜搬走，汉娜只能答应。当约瑟夫带着汉娜赶回家里取衣物时，汉娜在家门口惊慌失措，落荒而逃。无计可施的约瑟夫只得央朋友找来些低廉的衣物暂且供汉娜暂用。

汉娜陪约瑟夫参加了好友的葬礼。在向死者的告别派对上，汉娜身处陌生的世界，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跟自己的看起来富裕的生活中的死气沉沉和心惊胆颤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当晚，睡不着的约瑟夫再一次看到Sam妈妈的情人用那条凶残的狗虐待懂事的小Sam。

汉娜跟约瑟夫谈心，知道了更多的一些关于约瑟夫亡妻的事情。约瑟夫说自己是个坏人，但汉娜马上矫正说：“给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是的，尽管约瑟夫性情孤僻看上去很残暴，但对汉娜他总是照顾得很好很周到。汉娜走上前吻了约瑟夫，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云雨之后，约瑟夫看到酣睡的汉娜身着简陋的衣衫，便取了汉娜家里的钥匙，徒步去了汉娜家拿她的衣物。当他做了还击的准备进了屋，却发现汉娜的丈夫早在多日前被杀死了。杀人者只能是汉娜。面对约瑟夫，汉娜彻底崩溃了，她求约瑟夫理解她，懂得她的被逼无奈。

汉娜服刑了，约瑟夫搬家了。约瑟夫给狱中的汉娜写信，告诉她他已经将那咬伤Sam的恶狗用乱棒砸死了，也终于振作起来，决心用自己强健的身体和勤劳的双手过新的生活。说他一有空还是路过那家商店，他想她的好看的笑容，而且答应一定去监狱看望。

在监狱的探视房间里，约瑟夫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汉娜的手。

至此，自暴自弃的约瑟夫终于在跟善良的汉娜相遇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在他们二人身上，都有过爱情和家庭的不幸遭遇。然而这不幸的命运又必然带来幸运的新生活，这要归功于人性的转变。帕迪·康斯戴恩《暴龙》的成功也就在于此。

约瑟夫由Peter Mullan（著名演员、他导演的《青楼姊妹花》还曾摘得金狮大奖）扮演，汉娜由Olivia Colman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