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妈妈

中午，结束一个人的生活，去看妈妈。

妈晚年还真不错，子女多，有人买房，有人照料，有人给点钱，病了一群人奔前忙后。第一场大病，妈很怕死。在医院里，嘴上说回去，不治，眼神里都是生的渴望。现在，妈偶尔说活着没用，我从妈眼神里看见对死亡的坦然。也许，那时候，妈操劳一辈子，没闲过一天，死了多么不干心。现在，妈在城里过清闲日子一晃近十年，她心里，还是过自食其力的劳动生活最好吧。

我买了一堆青菜瓜果，来到妈住的小区。妈一见我来，浑浊的眼睛放出喜欢的光，每个星期如此。妈见我还没吃饭，拖着不太听使唤的双腿，蒸饭，洗菜。我把电视打开看。妈说，她出了极其无聊，从不开电视。一方面是节约电，一方面是眼睛看什么都是昏的，看不清。

我去炒菜。一个茄子，一个白菜，都放几天了。妈说，要炒了，免得放坏。菜炒熟了，我喊妈吃饭。妈问我白菜切了没有，我说没切，妈说，只剩两个牙，咬不动。还有一颗大牙，要掉不掉，每天疼，姐买点药才好点。

吃完饭，妈收碗，我睡了一会。

我起床，问妈缺什么，妈说什么也不缺。我走了。

妈缺的，谁能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