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北英雄传》第七章更新
七、梨花枪名不虚传 破魂刀平分秋色
石逢生听得手下来报,二话不说,“走!”急忙抄起大刀,跟着喽啰出寨十多人直往山下奔去,华霆、潘丙见此,也不知发生什么事,生怕石逢生的酒意未醒有闪失,也急忙跟了上来。
下山路上,三人和喽啰大概了解事情的原由。原来,今天早上,一商队自山下而过,七、八台马车,十几个人。平时石逢生在肯定是请命他来作主,到底是放是留,恰逢石逢生昨夜和华霆、潘丙三人喝得开怀,醉熏熏早上仍未醒来,喽啰们又不敢硬去叫醒三人,一时没了主意,但眼睁睁看着商队这条大鱼离开又不是滋味,患得患失间,刘崽儿叫几个兄弟照顾三人,一旦醒来,马上向石逢生报告。后私自作主,带着六十多人前去下山拦截,结果不曾想,人家那十几个人个个是高手,包括刘崽儿在内,伤的伤,被生擒的生擒,剩下的人,打又打不过,只好着急等待石逢生来救命,远远居高临下的扔些石头、木头杂物,把路堵住,对方也攻不上来,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已有半个时辰。石逢生听完,更是心急如焚,脚下生风,不多时和华霆、潘丙已到山下。
“奶奶个熊,敢伤我的弟兄,来者何人。”石逢生一说话,基本以惯用的口头禅开头,仿佛不说这句口头禅便不会说话一般,人未至声先到,有如一声响雷。
只见对方十几人中,走出一俊俏后生,拱手道:“寨主,我等受人之托,运些粮食回乡,路过此地,请寨主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我们愿给些银两当过路费,你看如何?”
石逢生看到现场,他的那帮喽啰们,包括刘崽儿,伤的伤,被俘的被俘,一个个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如同一只只斗败的公鸡,全无昔日的神气,肺都快气炸了:“你看看我这帮受伤的弟兄,给点银两就打发吗?不行!我也不多要,你那七八台马上的东西分我一半,就此作罢。”
对方那位俊俏后生鄙夷道:“你们这些受伤的人,叫不自量力,先动手劫我们车队,我们已经是手下留情,否则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二十多具尸体。”
石逢生哪里受得了这种奚落挖苦,当下亮出大刀,“那我就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说完便冲上去。
“既然你们如此不讲道理,那我也只好奉陪了。”俊俏后生说完,后背掏出两支约一米多长的短钢枪,左右手各执一支立定。“梨花枪??!”华霆看见,心知不妙,石逢生必然要吃大亏。
正在想的时候两人已经动起手来,一来一往,石逢生是气力取胜,刀刀带着风声,直取后生面门,只见那俊俏后生,身形宛若惊鸿游龙翩翩若舞,以极快的身形左穿右插,两支钢枪根本不和石逢生的大刀硬碰硬,却总能在一瞬间找到空档缝隙刺穿大刀的防御,三招过后,石逢生已显败象,只有防守的份,穷于招架,加之昨晚酩酊大醉,如今仍然下盘不稳,又过两三回合,石逢生用力挥刀一个扑空,惯性收不住脚,只听俊俏后生斥喝一声“倒!”右手钢枪已打在石逢生后背,石逢生应声被打倒在地上。后生右手枪尖指着石逢生,问:“服了没有?”华霆看得真切,这后生已是手下留情,只是用枪背处运用内力把石逢生敲倒,如果是用枪尖,两个石逢生估计也会被捅出个大窟窿,五六招之内,能把石逢生打倒,这后生的武艺绝对不在潘丙之下。
“奶奶个熊,不服!我只是昨晚和兄弟喝酒喝多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你打倒。”石逢生还嘴硬说。俊俏后生听后冷哼一声。
正在此时,潘丙飞身而下,来到后生跟前,“我来会会你。”华霆一看,潘丙又手痒了,看到高手就想去过招。“行,只管来。看来今天不把你们打服是过不去了。”俊俏后生冷哼一声。两人随即动起手来。
前几回说过,潘丙、潘壬两兄弟可是专门跟华岳学了多年武功的,“斩魔三十六式”破魂刀法一展开,虽然都是用刀,但不知比石逢生的刀法精湛多少倍。只见潘丙的刀式,如后浪推前浪般绵绵不绝,虽然每次出刀的力道不及石逢生,但丝丝缜密滴水不漏,攻守有度,已颇有大家之风,刀居然还能这么玩,石逢生在一旁看呆了。华霆在一旁看着也是频频颔首点头,“潘师弟的刀法真是深得父亲真传”。潘丙和少年两人互有攻守,转眼间已过二十余招。对方那十几个也是习武之人,有些也是看得如痴如醉,时不时还有人叫一声“好”,仿佛双方只是好友之间的切磋过招,全然忘了之前双方的敌对恶斗场面。
转眼两人已过五十余招,此时,两人的心态开始发生变化,两人皆觉得对方实在是自己出道以来碰到过的难缠的对手,又都是年轻人,竟互相惺惺相惜起来,招式也不再像刚开始的狠辣,都想以点到为止打倒对方的方式结束这场争斗。只见俊俏后生卖了个破绽,假装闪避潘丙的刀锋,往后扭身欲撤,潘丙一看正是机会,刀尖对准对方的后脑一挑,意欲将对方的帽子挑落,这场比试就算自己赢了,想不到的是,后生居然在背对自己的情况下,全身倒地两脚径向潘丙的下盘蹬来,速度极快几无可避,潘丙连忙跳起,待落地来,后生瞬间已在潘丙身后,两支钢枪轻落在潘丙左右肩头。潘丙拿着后生被刀尖挑落的帽子,两人几乎同时说,“你输了。”
“奶奶个熊,女的??”石逢生瞪大眼睛嚷道。
“女的??”潘丙拿着对方的帽子转过头,只见眼前哪是什么俊俏后生,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被刀尖挑掉帽子后长发飘飘,面若寒霜,径立身前,两支钢枪还放在潘丙的左右肩膀上,潘丙顿时看呆了。少女怒瞪一眼:“你看够没有?!帽子还我!”潘丙这才回过神,尴尬一笑将帽子递还给对方。
华霆哈哈一笑,边鼓掌边对那姑娘抱拳说:“好,好,好,两位真是棋逢敌手啊。这位姑娘,请问怎么称呼,可否介意到山寨一聚,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那姑娘见识过潘丙的武艺,也深知对方有高人在旁,加之看到华霆、潘丙两人衣着、谈吐不俗,绝非山贼可比,当下也是一抱拳回礼应道:“我叫杨彤花。”
“哦?”华霆心念一动,又问:“你的梨花枪法使得如此精湛,请问杨妙真杨女侠是你什么人?”杨妙真,又号称“四娘子”,为山东抗金、抗蒙起义军杨安儿的妹妹,一杆梨花枪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当时在江北、黄河流域几乎无人不知。
“你认识我姑姑???”少女一脸惊讶,差点叫出声来。
“是的。我叫华霆,师傅乃襄阳府紫和观玄信道长,师傅和杨女侠素有交情,多年前我曾在观中见过你姑姑一面,故认得梨花枪法。原来你是杨女侠的侄女,难怪这么厉害。”华霆说道。
杨彤花当下向华霆又一抱拳:“见过华师哥。”
“既是自己人,太好了,杨师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眼看天色已暗,我们一起到山寨聚聚,你们一行明天再启程,如何?”华霆又问。
“好的,多谢师哥,我再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杨彤花答完回头问同行十多人的意见,众人皆点头称好,杨头领作主便可。当下一起上山寨而来。
山寨又一次大摆筵席,石逢生别提有多高兴了,自他当这个山寨之主以来,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大家化敌为友,互相介绍,互相敬酒赔不是,两拨人马聊得不亦乐乎。席间,华霆等人才知道杨彤花此次前来蕲州的因由。原来,杨彤花是受杨妙真所托,带领十多个随从,一为筹粮饷;二为招募义军而来,那七八台马车上的粮饷皆为运回江北给义军抗金之用。
当知道对方是个女子后,一向喜欢开玩笑话多的潘丙倒有些显得不自在起来,和杨彤花虽然最后打成平手,但潘丙看来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所以席间也不怎么说话,闷闷的自顾吃东西。倒是杨彤花,性情开朗大方,看到潘丙闷闷不乐的样子,老是找他打趣聊天,因潘丙和杨彤花同年,潘丙稍大几个月,虽知杨彤花跟他开玩笑,但也不好不回应,这场景在华霆看来,暗暗好笑。一场酒桌下来,各自都不认生,有啥说啥,大家也都像老朋友般互相熟悉了。
“华师哥,你们俩准备去哪里?”大家互相熟悉后,看到这个英俊洒脱、武艺高强、谈吐不凡的师兄,杨彤花也是快人快语,有什么问什么。
华霆:“潘师弟去江州有事,我回临安府,正好同路。”
“我也要去,跟着你们一起好玩。”杨彤花一脸任性的说道。
看到这个可爱又率性、英姿飒爽的师妹,毕竟都是年轻人,华霆倒是不介意一路上多个伴,“你和我们一起走,那你这押运的粮饷怎么办?”
“交给李都头就可以了,他是我姑父李全最信得过的人。”杨彤花所说的姑父李全,北海人,为金朝益都一带鼎鼎有名的农民起义军抗金首领,号称“李铁枪”。还没等华霆答应,杨彤花当下唤过一起同行的李都头,交待一下,说要和两师哥一起去江州,请他一路多加注意防范,到庐州后自会有人接应等等,李都头一一点头答应,自去准备,此处不表。令华霆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次与杨彤花、潘丙同去江州,三人竟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