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控诉:我是爸爸的人肉提款机!
拜托大家,不要总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比如我就不是爸爸的小棉袄,而是爸爸的提款机。
我是一个80后,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自记事开始,爸爸给我的印象就是凡事都说NO。
每次走过玩具店,我都找我妈要玩具。
每当我妈准备掏钱时,我爸就说,女孩子家家的,要什么玩具,不许买。
我妈坚持给我买,他就言语激烈的跟我妈吵。
有过几次痛苦的经历后,我妈就不敢再答应我了。
6岁那年,弟弟出生。爸爸经常给弟弟买零食、玩具,但他只给弟弟,碰都不让我碰。我因此对爸爸的意见很大。有次我把内心的不满写到作文里,爸爸看见后甩了我两耳光。
我从此不敢流露我内心的感受,只能将委屈压在心底。
过了两年,家里又添了个弟弟,我的地位又电梯似地直坠下去。
不管有什么好东西,我爸都先给两个弟弟享用。他总是说,你是姐姐,比他们大,让着点。要么就说,他们是男孩子,要长身体,你是女孩子,别跟他们争。
有时候吃面包,我以为两个弟弟吃不完的可以给我,就在旁边贱贱地看着他们吃,等到他们吃得厌烦了就伸手去拿。可爸爸却一口塞到了自己嘴里。
我奇怪说,爸爸,你怎么把我的东西吃了。
爸爸发火说,放屁,我吃的是你的吗?我吃的是自己的。
如果我再说两句,他就骂我不懂事,说我跟他抢吃的,没孝心,将我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我说不过他,气得直哭。他就威胁说,不准哭,当心揍你。
还有买衣服,两个弟弟,春秋装,冬装,一年好几套;我却老穿表姐的旧衣裳,心里哇凉哇凉。
还有看电影,每次爸爸只买两张成人票,和妈妈一人带一个弟弟去看电影,让我在电影院外等着。有一次,他单位发团体票,全家都可以去。我要看女生喜欢看的片子。他却非要我陪两个弟弟看男孩子喜欢的动画片。我看不进去,他强行把我按在椅子里。以致他们看得哈哈大笑,我在那里低头抹泪。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种不断被忽视、不断被打击的场景里度过的。
读初中后,别的孩子很喜欢双休,我却非常害怕双休,因为一回家就有一大堆家务等着我:全家的衣服要我洗;楼上楼下的地要我拖;厨房里的菜要我洗,饭要我做……几乎所有家务都要我一双手完成。
两个弟弟则只管写作业,写完作业只管玩。我却必须先做完家务,才能开始做功课。
那时候我以为爸爸这样做是锻炼我,后来才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读初三时,两个弟弟都已能够生活自理,但他们的事仍然要我代劳,连内裤、袜子都要我洗。他们两个一年到头连洗粉都没沾过。
有一次,我听见隔壁婶娘当着我爸的面夸我勤快,能干。我爸回答,女孩子家家的,不做家务做什么,总不能让两个儿子做吧。
婶娘的话教我温暖。爸的话却让我震惊。
凭什么家务非要女孩子做?
凭什么男孩子不能洗碗涮锅?
男孩子就高女孩子一等吗?
……
我对爸爸的不公不满,不明白他为什么像仇人一样对待我。
初三结业,我被重点高中录取,爸爸却不给钱我报名,理由是两个弟弟要读书,没多余的钱。
我非要上学不可,跟他哭闹。他竟觉得我损了他的面子,当着众位邻居的面揍了我一顿,响亮的耳光至今还火辣辣的疼。
我的反抗没有换来笔墨书香,换来了一顿暴力。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辍学在家,帮妈妈干活。这之后,我背井离乡出去打工,成了万千流浪女中的一员。
出门第三天,我从老乡那里得知,我爸花了12万买了一辆小车,心里异常不爽,打电话回去质问他,为什么有钱买车,没钱送我上学。
本以为他会给我一个解释,岂知他一口骂了回来,你一个女儿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好好做事,多攒点钱,将来好嫁人,莫想多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从我第一个月拿工资开始,他就找我要钱,今天说要换手机,明天说要给弟弟生活费,后天说要买洗衣机……
我一个月3000多的工资,有一大半都用在他们身上了。
后来,我有了男朋友,希望攒点钱将来结婚,跟我爸爸商量,让他少找我要钱。
我爸爸不满地说,我养你十几年,你给家里出点力还讲条件,良心被狗吃了。
我无言以对,只好继续重复原来的我,不停地为他们买买买,寄寄寄。
受我爸的影响,两个弟弟也不断打话找我要这要那。
我感到很纳闷,为什么他们找我要钱的时机拿捏得那么准,我前脚发工资,他们的电话后脚就追来了,像定时的闹钟,弄得我后来一听见电话响就全身紧张,心惊肉跳。
为了赚到更多钱满足他们花样繁多的要求,我打了两份工:白天在厂里做缝衣工,晚上去酒吧当服务员,一天持续干十六七个小时,每天都累得像狗一样。
有一年,我意外怀孕,要钱做手术,可手上钱不够,又不敢找我爸伸手,只好向男友开口。男友以为我讹他,跟我分了手。
在我终于借到钱、做完手术那天,我爸打来电话,说二弟在学英语,要买台电脑练口语,让我跟他打五千块钱。
我当时刚做完刮宫手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身子非常虚弱。我说,爸我身体不好,在医院里,手上很紧张,拿不出钱。
他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一点弯都不拐地说,你可以借啊,反正你有工作,可以慢慢还。
我有气无力地说,爸,我现在该借的都借了,不该借的也借不到了,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他一听就火了,说你这个小东西,养你有屁用,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一时又气又急,当场晕过去。
……
钱,成了隔绝我们父女感情的墙,成了一道我人生中迈不过去的坎。
有了这些痛苦做铺垫,我后来找老公就自然而然地向钱屈服了。
和前任分手一年后,一个大我十几岁的男人走进了我的视线。
实话说,我虽然不受爸爸的待见,但本身的条件不算差,身高1.65米,皮肤白皙,说是大长腿妹纸应该不会有人反对。
那个男人是开小饭馆的,每次见我单身去就餐,就主动接近我。
相较而言,他的长相比我前任差太多,啤酒肚,双下巴,有眼袋,还有点秃顶,几乎让我感到恶心。
但他经济条件好于我的前任。他那家饭馆规模虽不大,却每天翻好几次台,生意相当好,一个月毛利三四万。
为了不再为钱发愁,我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他。
婚后第二年,儿子出生,我二弟恰好那年结婚,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你是大姐,老二结婚你要使点劲,拿十万块钱给他买婚房,做首付。
我本来不想拿,但老公觉得反正我们也不缺这个钱,就给他打了十万。
这个口子一开,后面就不好收场。
老三结婚时,我爸又教我拿十万给老三买房,说前面给了老二十万,不能少了老三的,要一碗水端平,免得老三和老三媳妇不好想。
他偏袒老二,怕老二有意见;偏袒老三,怕老三不好想,怕老三媳妇不好想,怕这个怕那个,就是没怕过我;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对他来说,就是一台人肉提款机,只要有需要,直接刷卡取现,连客套话都不带一一句。
我说,爸,这个钱我可不可以不给。我结婚时他们也没给。
我爸说,那不行,你不能跟他们比。你是女儿,他们是儿子。女儿天经地义是要向着娘家的。
在他眼里,我是一个女儿,天生就该为娘家付出一切,否则就是不孝不义。
他硬是用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我,逼着我打了十万块钱给老三。
最近这几天,我妈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查出直肠癌,要钱动手术。
我爸找我要钱,还不让跟两个弟弟提起,说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打我两个弟弟一出生,我爸就把困难和责任甩给我,把快乐和享受留给他们。我非常不乐意。可我不能把我妈一个人扔在医院等死,只能拿钱去医院救她。
我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我爸这种人?对人既尖酸又刻薄,连自己的女儿和老婆都不放过。
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样其实是一种病:直男癌。——我知道这话不应该由我这个当女儿的说出来,但事实确实如此。我爸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直男癌。
由于我是一个女儿,他处处嫌弃我,歧视我,反复挖我的肉,吸我的血,逼得我没有任何退路,逼得我只想撞墙。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两个弟弟受到他的影响也有了直男癌的倾向。
我一出生就被爸爸打上了废物的标签,被不断地“废物利用”,剥夺了追求理想的权利。他们却被爸爸捧在手心,砸锅卖铁地培养,使得他们面对我时充满了一种令人讨厌的优越感。
但现实可笑就可笑在,他们大学毕业后找工作挑三拣四,要么嫌累,要么嫌待遇低,四处求职,四处碰壁,日子过得相当凄惨,而我生活安定,家庭幸福,收入可观。
就在我跟大家说话的今天,他们两个已有两年没和我通过电话。由于没有借钱给他们买车,他们已经把我这个曾经为他们当牛做马的姐姐当作仇人了,不认我了。
所以,碰到直男癌大家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因为这种病不但会歧视一切女性,对女性实施无情的感情暴力,还会潜移默化地遗传给下一代,使女性没有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