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佩妥剑出门已是江湖
办公桌旁养了一株绿植,当初是软磨硬泡才留给我的。因为我的工位正对着门,来人一进到我们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走廊上人来来往往我也忍不住抬头看看,这让就既没有隐私也很受打扰。另外每个来报到的学员首先就要来我这里问候一下,我仿佛是管理站的前台接待。所以觉得风水不好,希望有个东西能挡一挡煞气,于是就有了这株绿植的存在。
我觉得自从它摆在这里后,我掩映在绿植下工作,心情都变好了,经常沉迷工作无心吃饭什么的。来报到的请假的有事的学员也不首先找我了,我终于从前台来到了‘’幕后‘’;来来往往的人也不会第一眼就看到我了,我也不会受外面的形形色色影响了,感觉好极了。
我一个不爱做家务的人也会经常收拾收拾花盆里的杂物,松松土,处理一下枯掉的叶子,整理一下被人走路撞湾的枝叶。我这大概是投入感情最多的一株植物了。我因为它带给我的安全感而对它产生依赖心理,并把依赖感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重变成了更浓厚的感情。可是其实我并不了解它,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只知道我喜欢它,我需要它陪伴我左右,哪怕照顾它也是在我不忙的时候,或者想从忙碌中抬起头透一口气的时候。人类还是索取比付出的多一些。
今天我在匆忙中撞到了它,我的脖子隔着衣服撞在了它的一片叶子上,我觉得有点疼。没想到一片叶子能撞的人这么疼,严重点会不会一剑封喉……
于是我想,如果我跟它是同类,植物的世界我不懂,那么如果它是一个人,那么它为我付出的一定比我为他付出的多,从心理契约的角度我们的关系有破裂的可能。
于是我扯个犊子:某年某月某天,一位姑娘提着一把剑凌空飞到我眼前,姑娘明明是个姑娘,但是她抬头转身间一身的刚毅,五官明明是精致的,却也是冷冰冰的,穿着更是看不出性别……我正在端详着她,不给我反应时间就把手按在我心脏的位置,我又惊吓又懵逼,心里还揣测,莫非是艳遇?鼓起勇气哆哆嗦嗦问她,姑娘芳名,不知哪里得罪了姑娘?
姑娘冷冷地说,我看看你是否有心。说话间眼角闪着泪光,表情幅度很小,但我看的出其中的怨恨与不甘。
又说:公子可曾记得南天星的林宇姑娘,没错就是我。不等我回答,她继续说到:我与公子识于微时,七年前你曾说喜欢我,说要永远陪着我,并拥抱着我亲吻了我的额头。可是你走后再没回来过南天星,你是否忘了林宇?!
你走之前,我们一起谈骑马,一起读书,一起谈论外面的世界,一起闹一起笑;你走后,学习读书练剑,争取活成你喜欢的样子,想象着你还在。我放下姑娘的矜持,逢一个外面回来的人就打听你的消息,等的心冷了,情凉了,剑术倒是更好了。直到最近我才得知你已娶妻生子,好你个始乱终弃!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冷冷的目光凌冽地盯着我,仿佛她手里那把剑指向我一般寒彻骨。随后,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一剑刺向我的颈部。我还没断气,我脖子上流着血,她眼睛里流着泪。
林宇我记得,南天星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当年我跟随父亲来到这里,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在这里遇到了林宇,我记得她的天真烂漫,记得她的聪明伶俐,记得她的果敢刚毅,杀伐决断,我当时是真喜欢她,当时也是真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少日对花浑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生活总是拥有强大的塑造能力,让我们活着活着就悄然活成另一个人,自己都变了,喜欢的人也会变。没错,我记得她,也负了她,我喜欢上了别人。但我记得你当初的模样,和当初的我们。
她并没有走到我跟前,也没有扶起我,她用白皙的手擦了擦眼泪,抓起剑鞘,狠狠地将剑收入鞘中,毅然决然地转身,上马,离开。我想她是攒了多少的恨意才会如此决绝。我用自己尚存的一丝气息说出:林宇,我喜欢你。我还是希望能温暖她,可惜人之将死。说完这句话,我用尽我最后一口气。
扯完了,感慨就是,感情的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也不要欠别人的,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