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乖的青春爱情故事》第一年高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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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月的某个下午的某个课间十分的某一分中的某一秒,没错,一切就是电光火石般地发生在那短暂的一秒钟里。
我站起来,右手刚好抓着课桌靠过道的一侧,刚好孟以晴下了讲台经过我的身旁,刚好孟以晴的右手的某个指头或者指关节或者就是可能性更大的手背轻轻触碰到了我右手的食指的第一个关节,我的心咯噔一下,接着越收越紧。我扭头用眼神紧跟着孟以晴的背影,啊,原来孟以晴坐在第一组的倒数第三排,原来她和我一样都是坐在靠过道的这一侧,原来她的课桌上正好和我一样摆放着一本相同的地理书,哦,我想起来了下一节课是地理课。孟以晴若无其事地坐下,和同桌说说笑笑,就跟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同桌提醒我上课的铃声响起,我倔强地等着孟以晴抬头看讲台的刹那我急忙回过头和站起来的同学一起大声喊“老师好”,但我无法判断方才孟以晴的眼睛到底看的是我,还是这个忘拉裤子拉链的地理老师。
我难以配合同桌对这件显而易见的事情产生捧腹的笑意,只是勉强地咧咧嘴,和在他的指引下假装有意多看了几眼。在他笑的有根有据面前,我只好为了保持自己正常的秉性陪着他笑的尴尬又违心。这种感觉就跟孟以晴站在我身边,我正费劲脑汁地决定哪个单词应该写错一样既刺激又煎熬。
我无法清楚地感知我和孟以晴的手是否有过距离为零的刹那,也许只是她那宽大的校服光滑的袖口,也许仅仅是她带动的空气生成一种有触觉的风,我食指的第一个关节告诉我,绝对有过,可遗憾的是它不能像指头可以清楚地辨别到底是什么。但我的的确确收到了一种再也明显不过的信号,甚至我还来不及做足准备,就决定义务为此一搏,哪怕是虽死犹生。
我任性让所有怀疑都不成立,那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又全都成立了。
记得05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突然间就从午自修开始下,鹅毛一般在窗外潇潇洒洒却又纷纷扰扰。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北国如此大方的第一场雪,慷慨的恰逢其时,繁华的妙不可言。
午自修后正好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没来上课,我们全班同学便偷偷跑到操场打雪仗。我看到很多男生都会朝孟以晴的身上轻轻地抛雪球,那些雪球很酥很软很温柔很小心,它们相互承诺一碰到孟以晴的身上就绽开成娇艳的花朵,一朵两朵三朵,孟以晴就像美丽洁白的花仙子,四周皆是臣服于她的仰慕者和朝拜者。我远远地躲在一旁,不知为何,我不敢靠近孟以晴,我默默地用手心的温度将一团雪球一点点地融化成水,变回它原始的样子,真诚又自然。
就像孟以晴那天晚自习的某个课间坐在我身后对着我身后的关小菲,笑着说我乱糟糟的头发,有一撮翘得老高时,我看着她用右手食指在空气里划出的那一道精美的弧线时,我的心里有一种来自春天山涧里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的感觉,自在轻松。
那是我第一次怀着一种莫名的好奇的又夹杂一点小私心的心态,清清楚楚地观赏孟以晴高兴时的样子。原来漂亮的女孩笑起来也可以不用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