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昨夜我在帘栊后谈笑风生
文/毛正楠
昨夜我在帘栊后谈笑风生楼下老太太们插着腰子在那里聊天,平日里朴素的生活自然而然地被搬上了台面。
我叫醒瞌睡的眼皮,用手轻轻拍打着窗外的世界与春日。帘栊后的女生神采奕奕,听着老太太们不抑扬不顿挫的无聊琐事,是家常的感觉,是朴实的缩微胶片。难得一见的晴朗夜空,我对着隐约可见的星星叫唤,也不知它是否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开始打发着老之前的日子。
以前想过当一名街头艺人。手上的吉他便是伴侣,在空无一人的——或者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弹着我爱的歌,唱着我的乏味故事,下雨了便躲到地下通道唱失恋,天气好时便跑上岸来弹民谣,顺便告诉来来往往的几位良人,我的那九九八十一天磨难与六六三十六个男女朋友。没钱的日子,便推起小车去那些旅游景点卖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城管一来我就跑,为了顾及祖国未来花朵的心情,还得对那些来往的小孩说——阿姨这是在与管事的叔叔玩游戏呢。
小孩摇摇头,拉着他们父母的衣角说,我们去旁边的游乐场玩吧。
当后面不想当街头艺人了,因为学吉他的时候没有坚持下去,再者,也是缘由于我去看音乐喷泉的时候真不凑巧碰见了说这样话的小孩。
忘记是看了那本书还是那部电影了,我心生起想当职业杀手的念头。拿着我爱耍的M1911,和近距离暗杀使用.22LR口径的消音手枪。我得到一个情报,或者是被大户人家、达官贵人们雇佣干事,子弹一上膛我便赶去现场收人。目标干掉后暗号随即发出,明天一早的新闻大字我冷峻预定——说是冷峻,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是我杀的,只知道我的目标死的甚是完美,找不到任何被揭露的破绽,只好让这案子在追诉期里逐渐冷下场子。
我说是这么一说,不过要是真得轮到我上阵,那点我的人是该有多眼瞎。
要是我生活在航海时代,当海盗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拦截各大大型船只,拿上配剑便对着那边的船只喊话,或者是高冷至极,做个幽灵船船长,大肆的在大西洋上宣扬我这艘船的历史传说,传说嘛,越惊悚越好,毕竟我活动的这片海域是多少殖民者的必经之路,不来点挑战他们还以为这一带的海盗有多好欺负呢——来了以后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人回去汇报我的传奇故事,只得让那些活着的还没来过的人轻信和恐慌一下了。
稍微长大一点,我本以为想法应该可以开始趋向现实了——起码不再是那么天马行空,这种程度的门槛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想当写文章的人。说这种想法很现实,是因为我个人来看确实只有写文章这方面稍微拿得出手——如你所见,也只不过是稍微罢了。我的文章风格向来诡异,当我真正认识到这一点时,是在高一一节语文课上,老师拿我的文章点评,一字一顿地告诉全班同学。
“这位女生写的,跟其他女孩子的小清新风格完全不一样,很狂野,完全看不出来是女生写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底下想,哦,原来他们都不写这种感觉的文字啊。
起初我觉得诗人是个蛮酷的角色,我很爱写,真的,意境不必点明,说法不必在意,我涂涂抹抹,拍拍欢欢,屁眼大的事只要写出来了就可以以小见大,什么颂扬高尚品德,批判黑暗社会,扭转乾坤的结尾,留白式的闭幕,倒不用说太清楚,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反正一千个读者也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是这个道理。
没张嘴也说了这么多,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挽着夜风的手在帘栊后谈笑风生,我在自己的意识里狂欢。说不准我老了以后,头发要白了,背要弯了,眼睛都看得不是蛮清楚,还对着那边的老太太老爷爷们唠叨着家常。
唉,我跟你们讲,昨夜子我孙子吵着闹着要去流浪,前几天还说什么要拯救世界,什么派头的前缀都用上了,你说,气人不?
写在后面:现实文。挫败与感伤是当今年轻人的颓废常态。稍微用点功并且努力改变一下当下,蛮难的,但也没有什么不可一世的结果。希望我从文字里写出来了,这并不是单纯的“作文里的未来”,稍微有点现实讽刺意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