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有时间

去年年底，父亲在家便血并伴有疼痛。

我和妹妹一直催促父亲去医院检查。

当时都以为是痔疮，去诊所和中医店也说是痔疮。

消炎针，止痛药不知道拿了多少。

还是没有效果。

我和妹妹都已成家，妹妹远在外地，我也在城里。

刚生了孩子，家里分不开身。

所以就只能每天打电话询问。

可每次回答我的都是要好了，不疼了，已经吃了药。

十一月底，我正在单位加班，差不多已经有十一点了。

父亲突然打来电话。

告诉我明天手术。

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

当即询问怎么回事。

父亲故作轻松地告诉我，说是肛门附近长了个瘤子，不是痔疮。

想让我明天来签字。

人家医院里的医生让孩子来一趟。

得知情况，我赶忙回家收拾东西。

连夜回到县城。

因为疫情的原因，医院里进不去。

所以就在车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病房。

父亲和母亲正在吃饭。

询问了之后才知道，老两口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毛病。

我就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到了主治医生。

经过询问才知道，父亲得的是直肠癌。

经过检查还不确定什么情况，病理做完之后才知道。

但是已经约的今天手术。

说实话，当时我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的东西我也看不懂。

谁也不会没事去储备癌症的信息。

父母倒是很乐观。

以为切除了就好了。

但是我询问手术的过程时，主治医生说请了市里的主任医师给主刀。

是我们市最好的也是最成功的主刀。

但是要给一些钱，不能转账，只要现金。

这时医生还是没有给我说清楚，这手术到底是什饿么样的手术。

是大是小，是如何操作。

我居然也没问。

当时犹豫过，要不要去市里或是省里在查查。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同意了。

十一月份已经开始下雪。

我跑去医院外换现金。

可跑遍了周围都没有能换出几千块钱的现钞的。

没办法，我打车去了更远的地方换。

可就在我换完的时候，医院里已经把我父亲推进了手术室。

由于我不在，医生就让我母亲签字了。

并告诉她是直肠腺癌，母亲当时就哭了，明白不是什么痔疮瘤子之类的东西。

是癌症。

我换完钱之后打不上车，徒步走回医院，此时父亲已经开始了手术。

大约一个小之后，手术室门开了，是那个主治医生，来找我要钱的。

我把钱给了他，手术室的门就没再开过。

从上午十一点，一直到下午四点，在四点半的时候，父亲被推出了手术室。

母亲跟着回了病房，我留下来询问。

主刀医生把父亲切下来的一节肠子给我看。

一个肿瘤已经把大肠内部空间挤占了，甚至都快长到肠子外面了。

我问医生，这种情况一般是癌症什么时期了。

那个主刀医生斩钉截铁的回我说是铁定晚期了。

当时我腿就软了。

我又询问手术的情况，父亲被切除了肛门，说是肿瘤离肛门太近，没办法保住。

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不应该在县城手术。

应该及时去大医院。

并且，在肚子上开了个口，说是造篓手术。

以后就要靠一个袋子排便了。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父亲还迷糊着。

我和母亲把情况说了，母亲无言以对。

只是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