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寻仇记94

方国平回京讨旨

齐熬觉得必须给炎宗皇上写一封信，表述霍忠和金山的罪行以及自己的要求。他从方国升已经被割得七零八落的袍子上又割了一块，用没有燃尽的蒿秆在上一挥而就。

齐熬解开了方国平被封的穴道，把信递给他，“回去交给你们的皇上，向他讨一道赦免我等无罪的诏书。诏书一到，我们就放人。”

方国平展开信细看，只见上写到：霍忠无耻残忍，奸淫民女，伤其性命；金山忘恩负义，贪财害命。其二人的恶迹重损了王法的尊严和皇家的声誉。牛二和周正将其二人杀死是为民除害，替君行法。……

方国平看后，揣进怀里。他不信炎宗皇帝会下赦免诏书，怀着悲哀决别的心情看了兄弟和许昆等人一眼。正要跨步离去，许昆叫住了他，“我有话要你带给皇上。”

齐熬解开许昆被封的穴道。许昆撕下一块袍襟，略一沉思，咬破中指写道：臣等无能，有辱圣命。在捉拿元凶时误伤了几个江湖人的性命，因此激起众愤，遭受群起而攻。臣等死战以报圣恩，不幸被俘。臣等轻贱之命不值圣上眷顾，臣等愿以死效忠圣上，耿耿忠心日月可鉴！

许昆把写好的血书折叠了两下递向方国平，郑重交待道：“务必交到圣上手里。”

胡云劈手夺过血书  ，看了一遍，又看了一眼许昆：“你认为我们会把这封血书带给皇上吗？”胡云说着把信递给了齐熬。齐熬看后递给了方国平，“讨得诏书速到卧虎镇洪福客栈交换人质。”

许昆补充交待：“回宫后，你可以找何公公，求他带你去觐见圣上。”

方国平颔首应诺，揣好血书和信催动轻功绝尘而去。

胡云不解地问：“师父，我见血书有劝炎宗不要下赦免诏书之意，师父为什么还要让他带走。”

齐熬说：“明着劝炎宗不要下诏，实则暗含有威胁炎宗之意。”

胡云稍一沉思，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齐熬说：“不知炎宗能否看破。”

胡云说：“弟子如此愚钝都能悟出，深谙权术的炎宗自然能看破悟出。”

李华说：“又自诩，师父不点醒你能悟出？”

方国平日夜兼程赶回到京城，他进宫迫不及待连夜拜见了何公公。把事情原原本本向何公公陈述了一遍。他只顾说却一时忘了掏出血书和信。

何公公听后摇头：“想让圣上下赦罪诏书恐怕很难！他素来对江湖人恨之入骨；对你们此次所为也是十分不满，洒家从卧虎镇回来向他禀明了你们在擂台上遭受铩羽，圣上龙颜震怒！”

方国平焦虑地说：“事情总得试一试。好几条人命不能就这样扔在那里！”说着急忙从怀里掏出许昆给皇上的血书和齐熬给皇上的信递给何公公。“许大人交待血书务必交到圣上手里。”

何公公看后说：“皇上看了这封血书或许会下赦免诏书。”

方国平问何公公何以见得。何公公没有明说。他走到案边坐下，“洒家给你拟一本奏折。明日早朝你把奏折连同血书和信一并呈给皇上。”何公公说罢提笔略一沉思，一篇措辞精妙的奏章一挥而就。

何公公把写好的奏章递给方国平，“你好好参详参详，看看有没有不到之处，然后再誊抄一遍。”

“何公公的手笔，那须我这粗人参详置喙！”方国平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赞美之词，眼睛却在奏章上细看起来。他看完这才心悦诚服挑指赞道：“公公好文采！寥寥数语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何公公不无得意地说：“奏折就得简洁明了。有很多大臣都不明白这一点，为了炫耀自己的文采，一篇奏章竟洋洋洒洒数千言，殊不知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那精力和奈心看你啰哩吧嗦。若是文采真的绝妙。得到皇上认可和赏识或许就准了他的奏请。可偏偏那些所谓的文采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词藻，于事无补，与情无关。皇上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天下最有才华的人，不是绝妙好文难入圣目……”何公公说到这里一摊双手，“你看，洒家说别人啰嗦，自己倒说个没完。你此刻就把奏章誊抄一遍，明日一早洒家领你去觐见圣上。”

“公公一手好字圣上看了一定赏心悦目，我的字鳖爬似的，有辱圣目！还是不抄了吧。”

何公公满是皱纹的脸一沉，语气坚定不容分说，“不可不抄！你必须认真仔细地重抄一遍。武功高的人他的字也不会丑到那里去！”

方国平见何公公态度坚决，不得不把奏章重抄一遍。他把抄好的奏章给何公公看，何公公赞许道：“这字哪里丑了？”

翌日，经历一番周折后，方国平终于见到了炎宗皇帝。他把自己的奏折，许昆的血书和齐熬的信一并呈给炎宗皇帝。炎宗先看了奏章，然后看了齐熬给他的信，看后面色微变，当他看完许昆的血书时，眉头瞬间拧成两个疙瘩。他看出信中的暗示：他若置许昆等人生死于不顾，将会寒了其他侍卫的心。江湖草莽对他不忠心，他可以调集侍卫高手去剿杀。侍卫们寒了心，对他不忠，他又将如何是好。权衡一下利弊，当即就按齐熬的要求拟写了赦免诏书。

方国平手捧诏书，心中欢喜，连忙磕头谢恩。

炎宗皇帝不奈烦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方国平辞别了何公公，飞马直奔卧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