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仆人，摆什么谱？（杂文）

最近在《读者》上看到一篇文章：《小确幸的日本》，日本人是不是真的沉浸在了“小确幸”之中，我并没有“刨根问底”兴趣，但文章中的一句：“到政府办事，点头哈腰的是官员”，真的是闪了我的眼睛。以此比对，我的求见官员经历，就没有“官员点头哈腰”的小确幸了。

十年前的2016年6月份，我有一件急需解决的问题找到几个相关部门，但他们都是推脱不办，让我去找分管副市长出面协调处理。我以为还会像1986年那次找分管副市长解决问题一样简单：径直闯进副市长办公室，副市长端茶倒水接待，听完我的汇报后，立即手写批条交到我手中，于是，问题迎刃而解。

哈哈，这路子咱不陌生，于是我如法炮制。然而，这次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刚来到府衙大门口，就撞到了“查路条的”。先是一番盘问，然后是身份登记，末了，还是不让进，说是见“首长”要预约。哦，此副市长非彼副市长了，是工作忙到了需挂号排队的程度，还是要摆个谱，谁能说得清楚？

三天以后，我终于接到了“首长”接见的电话通知，让我第二天早上8点前到“市群众来访接待中心”等候。我按时赴约，但足足等了有40多分钟，才看到副市长大人带着个“拎包秘书”从小轿车里下来。

这位副市长是一位比我小了十多岁的女子。但人在其位，出门迎接她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点头哈腰，笑脸相迎——虽然大都比她多了“一大把”年龄。其实，从市府办公大楼到“接待中心”也就是“一泡尿的距离”，步行过来是绝对不会“走大了脚”的。

唉！你是“首长”，稍微摆这么点儿谱也就罢了，让我难以接受的是，行将被“接见”前，有两个警察来到我等候“接见”的小房间，给了我一通训示，诸如：说话语气要柔和，不得高声争辩、吵闹；要注意与首长保持安全距离，不得靠近首长；不得有任何过激行为，等等。然后又搜摸了我的衣兜、裤身，好像我会随身藏着凶器一样。

“我只是找她反映个问题吗，至于制造出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气氛吗？”我质问道。

“我们这样做也是为首长的安全负责。”那个瘦高条警察说。

“领导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她为什么要这么怕接近我这个布衣百姓？难道我会杀了她不成？”我很是不爽。

……

这位副市长年龄不大，但这谱摆得却是不算小。如此这般，我怎么还能奢求享有她对我“点头哈腰”的小确幸？

《礼记•王制》中的“仕于公曰臣，仕于家曰仆”一语，明确地揭示了“公仆”概念的本源。早在1944年9月8日，毛泽东主席也在他的历史名篇《为人民服务》中阐明：“我们的共产党……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这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宗旨的确立，同时，也界定了党的各级领导干部的身份定位——人民公仆。

我们党把各级领导干部定位于“人民公仆”，除了有谦逊的成分之外，更多的是体现出了党对人民的忠诚与挚爱。正因为这样 ，毛泽东主席才会在天安门城楼上，面对成千上万的游行人群喊出“人民万岁”这一惊世之呼；正因为这样，才会有周恩来总理为人民日理万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光辉人生；正因为这样，才会涌现出许多像焦裕禄、孔繁森、任长霞这样的优秀共产党人……

前几天刷屏时又看到了这样一帧照片：1956年王震将军赤脚蹲在凳子上与乡亲们唠家常。仔细端详，将军穿着一身粗布旧衣衫，脸上和裸露在外的腿脚上似乎还有劳作时弄上去的泥土。如果不是图片标明了这是王震将军，谁都会一眼认定他就是一个标准的乡村老农。别忘了，他可是战功卓著的开国上将啊！比我面对的这位副市长“大人”的级别，那可是大了去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国内可以“成把抓”的副市级干部竟也摆起谱来了，与王震将军相比，真云泥之别哉！

尽心尽责为主人服务，是仆人的本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公仆的义务。说白了，当下一些公仆的摆谱现象，是主仆错位，权力异化的乱象，其根源就是封建余孽在作祟。以官阶高低衡量社会地位及人生价值的“官本位”思想，以及由此滋生出来的摆谱行为，其危害不容小觑，轻则说，会脱离人民群众，往重了说，会失去民心。孟子云：“失民心者失天下”，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个道理。

仔细剖析，不难发现摆谱者的心理是很空虚的。内空的气球会高飘在上，而谷穗低头是因为它的成熟。真公仆不需要戏台，更不会去摆谱，往往越是没有真本事的人，越是要坐“八人抬大轿”。这并不是悖论！

忽然想起了王阳明的一句话：“你看满大街都是圣人，满大街的人看你也是圣人”，这句话强调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和尊重。公仆摆谱是权力的表演，更是对人民群众的辱慢！“官本位”换位于“民本位”，这是理性思维，也是应选之道。你不尊重人民群众，人民群众又怎么会把你当成“一碟子菜”呢？

《贞观政要》：“天子者有道则人推为主，无道则弃之不用”。作为公仆，有“道”，真心为民做事，人民便会拥戴，若无“道”，人民就不会买你的账！

醒醒吧，嗜好摆谱“这一口”的公仆们，你是仆人，有什么资格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