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往(68)

只是今天他想吃,口袋里饭票却不足,他数了数饭票,如果他今天买了肉丸子,明天就要挨饿了。终于排到了窗口,他踮起脚尖,瞟了一眼香气扑鼻的肉丸子,又迅速的低下头,打了一份米饭,拣最便宜圆白菜炒粉打了一份,站在最不起眼,最不引人注目角落里吃。可他万万没想到,云龙打了双份,肉丸子热汽腾腾,走过来,对苏华说:“一起来!”
苏华哪里好意思,他说:“不用了,我都快吃完了。”
云龙生气了:“哪里那么多xx事!下次你请我!”
那顿饭苏华觉得是世界最美的美味!
而他毕业四年后,还一直耿耿于怀,他在电话里说,欠云龙一顿饭的人情!因为当时贫穷的苏华没有还云龙的人情。
而云龙告诉他,那是李慧给云龙饭票,他知道苏华好久没沾荤腥了,他更知道苏华喜欢吃肉丸子,云龙只是中间给拉了个皮条,背了个衩子。那一刻苏华无语挂了电话,心里不知是苦,是甜,是酸,是涩!
分手后李慧一直默默地关心他,关注他!
啊,人啊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下午,他和云龙去校外洗了澡。说好苏华请云龙,因为没几个钱,两个人互相搓个背,但是还是云龙抢先掏了钱。
但洗完澡,云龙用雪白的毛巾不断拍打身前水珠,毛巾未梢却不断捎带了他的私处,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不经意刺激,却无意间怒发冲冠了。而苏华却直勾勾呆看着,这让云龙有点不好意思,下不了台。
云龙笑着说:“比李慧的也大吗,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不长。”
苏华立马转身,移了视线,假装没听见,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自嘲说:“太热了,我在外面等你。”
他目光诚挚,说不用你花钱。我勉强答应了他。去了澡堂,因为我第一洗澡,看到别人个个脱成浑条,我有点不自在,甚至有点害羞。他脱的溜光,我瞅了一眼,他的x毛和腋毛那么浓,那么重,尤其是㡳下东西,粗硕得就像一根胡萝卜,又像一只大公鸡,我不由的心跳了起来……
我脱光了,他把我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锁在柜子里。进了澡堂,他跳进了水池,招呼我,我也跳了进去,两人头挨着。池中水温让我那么惬意和舒服,我陶醉在享受中。只是忽然觉得一只温柔的手,靠近我的大腿,继而更接近了我的私处,最后竟然握着了它!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用心!但我的心跳加速只有我听的见!他很快也松开了手,去喷头那边淋浴去了。
他也是xx恋吗?是不是在给我一个暗示,我该不该和他再靠近呢?
自从上次和他肢体接触,我有意回避他,有意疏远他,尽管我内心里也有一种热情和热望,希望他主动找我。
我每天泡在图书馆馆里,有时云龙也来图书馆借阅,只是学霸云龙总是钻研一些专业方面的书,而我却着迷看《红楼梦》。
那么宝玉和秦钟到底是不是xx呢?我猜想是,但又不敢断定。到底宝玉和秦钟上了床,细细地算了一笔什么样的帐呢?我很好奇。曹雪芹没说,也没写,咱也不敢问?
那李慧是不是这种人呢?他那天摸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又若无其事松了手,这几天我们见了面,他依然和别人有说有笑,也不怎么和我打招呼,甚至也不用我帮他叠被子了,自己学着叠得方方正正,这个家伙,好像自己也开始洗袜子了,真是太阳从西上来啦!
不行,我得试试他!哎,别往歪处想了,还是学业要紧!
我今晩闷的慌,随着从操场上走一走。每晚我有个习惯,从操场上信步,想一想心事,从来也不见李慧,可今天这个驴却在操场上。
我问他:“你怎么也来操场?”
他说:“玩玩双杠,拉拉单杠,都一身赘肉了,再不锻练,成了猪了。”
“我倒想胖,胖不了啊。”苏华说。
“你没良心,又不肯吃。”
苏华和李慧一边绕着操场,一边交谈。
苏华问李慧,看过《红楼梦》没有。
“大致翻过,都是些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有贵族小姐无病呻吟,贵族公子哥偷鸡摸狗。”
苏华笑了,他觉得李慧觉得有那么一点味。我进一步试探他,你对秦钟和宝玉的关系怎么看?
他说:“一对不太懂事的小基友呗。”
我说:“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倒觉得你很像宝玉。”
他说:“那你就是秦钟了,有点女儿之态。”
我半天没吭声,不知该聊什么。他这样含蓄说我像秦钟,我真的很娘吗?很多同学都说我娘!而另外一层意思是不是向我传递一种信号呢?
他又说:“你干嘛那么自卑和自闭呢!我们都是好哥们,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
晚风习习,一种暖流袭上我的心头,从那天以后我答应和他合餐了,不为什么,只为他那么懂我……
林洁记得那个盛夏的黄昏,日落长河,夕阳晚照。他白鞋,白裤子,白T恤,在公园里树林里穿插。猛然抬头,看见了一个方头阔耳的大哥,他黑鞋,黑袜子,黑裤子,黑T恤,和林洁的穿着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一棵树下,大约二十六七岁,不怎么帅气,微胖,个头也不低,带一副近视眼镜,很斯文的感觉。他就是陈浩。林洁虽是没怎么看上陈浩,但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随意扫了陈浩两眼,而那一瞬间,陈浩为帅气的林洁所折倒!再加上林洁无意中的回头,他更有了想法,他觉得林洁喜欢上了他!
而林洁那晩,实际上是囊空如洗,连个吃饭钱都没了,他也就是去公园物色一个大叔,勾引一下,打闹个饭钱,想不到碰到了陈浩,有了他一生中真正的初恋和爱恋,从而断送了陈浩的性命……
一般情况下,林洁“玩”的时候,找年轻帅气的男x,双方自愿,年轻人也一般般不愿意花钱,而中老年xx宁愿花钱“玩”年轻的,也不愿意和同龄人在一起。
是啊,人往往活得个年轻,一晃就老了,再晃一晃就死了。
林洁发现,他走到哪里,陈浩尾随到哪里。林洁又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陈浩,他虽然不帅气,但也周周正正,不惹人讨厌,似乎眼镜背后的的眸子有一种忧郁,牵动着林洁的心,他动了歪心思,不妨逗逗他!林洁故意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若即若离的样子。而陈浩一直跟在后面。在公园里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林洁饿了,实在走不动了,他躲在浓密的树林里。
陈浩凑了过去,抓住了林洁的手。林洁假装矜持了一下,推开了陈浩。
“怎么,小兄弟,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就了走了?”
“哥,我,我。”林洁吱吱唔唔。
“痛快点上,有话直说。”陈浩直截了当地说。
“我饿了,能不能请我吃顿饭?”林洁带点乞怜的样子。
陈浩从皮包里掏出三百块钱,给了林洁,说:“我要加班去了,不能陪你吃饭了,给我留个话吧,我喜欢你,改天联系。”林洁留给了号码,在这密林中,陈浩匆匆忙忙走了,都沒有吻一下林洁。而林洁望着陈浩远离的背景,有那么一种温暖和感动,虽然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九岁的林洁在建筑工地,当小工。他戴着一顶裂了缝安全帽,推着小车给瓦工师傅送灰。搅拌机摇晃着大脑袋,嗡嗡嗡的,开搅拌机女人,把自己围着严严实,只露两个眼睛,不远处的塔吊高昂着头,伸出长长的臂膀,钢丝绳像老鹰抓小鸡似的,轻轻松松的把货物吊起,技术人员桇着三角架瞄视着.
林洁灰头灰脸把灰倒在了木板上,大伙看见监理一拐一拐的走来。
“瘟神爷来了,”一个瓦工师傅给众瓦工低声传话,大伙不声不响的,挥汗如雨的砌墙。
盐理也戴了一顶白色的安全帽,检查了墙体平整度,垂直度,灰浆饱满度,平时总一脸严肃,拉着个B脸,要求工人特别苛刻,也许是给自己找吃囗吧?嘴巴永远不干不净,骂骂咧咧。今天大约是给喂饱了,笑着说:“砌的不错,”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刚才低声说话工人把墙砌成了“瞎缝”。他笑骂道:“改过来,给你娶个老婆,是实货,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