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菜 杨乐生

择菜

杨乐生

犍乐一带把打整叶子菜类叫做择菜。

我家楼下有一苍蝇馆子，夫妻俩经营。丈夫叫李伯清，与著名散打评书艺术家李伯清同名同姓，索性自称“假打饭店”。饭馆小，没有顾小工，早上生火、煮饭、卤菜忙得脚儿翻叉。有几个早起的老太婆见状，不约而同前去帮忙。

老奶奶们做其他活不适合，可择菜正是她们的拿手好戏。90岁的文奶奶，前些年儿子开过饭馆，既是老大姐，又算行家里手，在老姐妹中最受敬重;甲奶奶87岁，但面容略显年轻;乙奶奶84岁，背虽驼，精神尚好;我熟悉的罗奶奶年纪最小，83岁，属于小妹妹。四位老奶奶年龄合起来344岁，但择菜时谈笑风生，活像一群年轻姑娘。

罗奶奶当年是搬运工，至今还看得出昔日的壮实。文奶奶虽vv精神也不让三个小妹。

我打趣说，您老们这么大年纪了，应该叫老板付工钱。

罗奶奶说，年纪大瞌睡少，早起散步走累了，在人家这里歇歇脚，人家不收坐钱，我们谢还来不及呢。

文奶奶说，就是，就是，人家不嫌我们手脚慢，打整不干净，就谢天谢地啦。

饭店老板娘说，先前我们也说过适当付点钱，可老人家们不接受，说，再如此见外，她们只好不来了。

说话间，活干好了，乙奶奶拿起扫把欲打扫地下。老板一下跑过去，扶住乙奶奶，接过扫把说，使不得，使不得，这咋个敢当？老人家。

活干完后，老人们继续拉家常，不时说一两句笑话，会惹得老泪盈眶。

早起择菜，现已成了老人们的必修课，一日不去，若有所失。老板夫妻如见某位老奶奶哪天没去，会揪心地打听，某奶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又走人户及咯(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