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世界》三 森林里的游乐园〈5〉

星星会说话

小霖坐到地上，此刻他不知所措。小琳去哪里了？比特想安慰他，但什么也不会说。他不懂人情，只是一只刚出生的卡卡。他最后捡起一片叶子，默默地叠成一只青蛙：“你看，一只青蛙。”小霖别过头好久才憋出一句：“它是真的吗？”比特想了一下，摇头：“树叶折成的。”在他脚边就是一个浅浅的水洼，折射着水底的画面，那里赫然躺着两只绿色香蕉，他惊奇地捞起它们：“你看！真的香蕉。”小霖咽了口口水，痴痴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小琳为什么消失了，但我知道她是和我不同的，也就是一点和我们不同，但其它我们都一样。她死了，而只是以一种意识存在着，不能看到更多，接受更多，她的世界不能再有其它事物进入……”“原来你懂得那么多！”比特颇为崇拜地说。

其实比特自己也在思考，突然他突然莫名地兴奋起来，跑来跑去，捡起树叶下的树枝。小霖跪在树叶上问道：“你想到了什么？”比特把树上攀爬的藤条轻轻扯下，绑在收集好的树枝上。最后，一只秋千椅做好了，然后跪在它旁边，大声地喊：“小琳！”他想：如果灵魂不能接受改变，那么还原她之前生活的地方，或许能带回她。啊，疯狂的想法！

椅子从中央开始，慢慢变成透明的蓝色，甚至是连着它的藤条，藤条间的树木，一个接着一个。小霖惊奇地一点点向后仰：“哇噻，这是什么啊？”“我觉得她需要安全的感觉。”“这样就会让她感到安全了是吗？太绝妙了。这就像是她的家一样，你看，神奇的蓝色。”小霖对比特的想法赞口不绝。比特点点头：“嗯，琳琳需要的是一种归宿，不管是什么形态的人，都要停留在一个地方，是吧？”“嗯，那过去的人到底是什么？”“是……生命。”“既然是生命，那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吧。就像是我们来到了他们住的地方。”“那我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是吗？”小霖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都是我推测的，况且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地方。”“那水果为什么不长在树上？”比特开始思考起来。“哇！你头上有个苹果！”这时吹起了风，落叶的味道充满了鼻腔。如何知道落叶的味道，闭上眼，想像。

“啊！安全的地方！”一个女孩的声音，随着它开始轻轻哼唱起来，小琳出现了。

女孩给他们指了一条漆黑的路，往那里走能到下一个故事情节。她仍然开心地唱歌，千年的等待使孤独成了廉价品，她不可能在乎。

“还需要多少只气球啊？”她说。“越多越好。”老实说，我变成了一个气球迷，而且看到那些漏了气的气球就会感到莫名的愤怒。“所以你从来不画漏气的气球啊。”

晚上，我们面对面躺在床上。“我已经老了。”我说。“老了有什么关系，你可是我的灵魂伴侣，我还能祈求什么呢？”“乱说。”她安心地眨了下眼，表示理解。“今天你做了什么？说说看。”“嗯，我画了一群绿色的气球。”“可是你昨天已经画了一群红色的啊？”“今天的气球中央都有一颗星星。”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希望你来到这里能消散我的孤独。”“我才来三天，你怎么知道不能？”“那你做什么？做点什么吧，为我。”“我又不是你。”“你不愿意？”她的眼神变得可怜起来。“不是。”“那你想怎样？”“你说吧。”“帮我装饰我们的卧室吧。”“不想做……”“为我写首歌。”“……我想出去看看，有点闷。”“去哪？”“外面啊！”“外面……很危险。”她摆出为难的表情。“是吗？”我跳下床。

她在后面直喊我，可什么也阻挡不了我，我一个箭步，抓住门把手，上锁的，我更加怒不可遏了：“你让我陪你，我怎能天天陪着你？”“不是这样的！”她尖叫道。

我踢开门，一股烈风把我吹倒，房子开始颤抖，发出哀嚎，我停下了动作，跌坐在楼梯上，恐惧占领胸腔。脑门子里想着：我会死吗？她抱着我，说：“许愿，快许愿！”

外面一片漆黑，我突然感到一阵悲伤游过胸腔，灯熄灭了，接着的是坍塌的声音，一瞬间，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我坠入了梦境，或者说是我只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而周围都是黑暗……我不能说话，也不能控制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光芒，它向上移动，而且开始照亮周围，云朵，一块接着另一块，原来那是一片天空。从我的心脏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它爆炸了，我的脑袋轰的一声，感觉身体轻盈地漂浮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到风声拂过树枝的呼啸，这是哪里？我像是在飞行。下雨了，但我感觉不到水的触摸，又好像我是坐在一块石头上，周围积起了小水洼……

我开始忘记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忘记这风雨交加的世界，忘记她，忘记自己……

像是召唤一样，我重新移动起来。因为只有风呼呼吹的声音，然后连风声都消失了，现在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了。梦醒一般，我睁眼看到了木质的天花板。

“醒了吧？”是她的声音。“我在哪？”她躺在我身边说：“不知道。”我没来得及说话，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我一个轱辘跳起来，又是一阵敲门声。我回头看她一眼，她也一脸迷惑的表情。我们在一间小屋子里，窗外是茂密的树林，只不过那些树发着奇怪的荧光。

门外传来窃窃私语：“我猜是男的。”“是谁？”我大声问。

“你好，我是小霖。”

下一刻，我毫不犹豫地拧开门把手，一看，真的是他！“爸爸？”面前的孩子退后两步。“小霖，真的是我，你怎么会……”我激动不已，向他靠近。“爸爸，你不能碰我的，而且你要呆在屋子里，那才是安全的地方。”我的孩子说着奇怪的话。我停住脚步，才注意到他的背后长着一双翅膀：“你是我的小霖吗？难道……你是天使？”说完，从他背后走出一个孩子，翅膀是他的，他友好地和我挥挥手说：“我们为你搭了一个木屋。”“谢谢！”我大声说。“小霖，是妈妈啊！”男孩大张着嘴，好不惊讶，转而是欢喜，对小天使说：“比特，我见到爸爸妈妈了！”

或许你已经意识到：这是为小霖写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