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导论》10-3：时间性之“内在时间意识的困难之处”2

2 内在时间意识究竟是不是意识，是多深的意识？作者提到，“内在时间意识领域是在我们的主观时间过程之外的，或者说，它比主观的时间过程还要内在”。但同时，他又说“它超出了内在和外在”。

这就像前面对“时间点凑成时间线”的描述一样，陷入了一种因讨论方式错误而不得不用“自相矛盾”的话进行解释的困境之中。作者说的没错，“内在时间意识”确实并非是“内在的”，因为我们意识不到，但它也不是外在的，因为世界中没有。而这种希望通过把内在时间意识解释为比“内在时间”还要内在的倾向，可能因为“内在时间意识”还挂着“意识”这个称号。它与所有意识相比，都更加内在，那么我们就应该果断地拒绝称其为“意识”，也不要用什么“更内在”“更深”等可能导致误解的语词来描述它。直接将其描述为人类作为一种进化的生物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可以轻易地超越内在于外在。用更康德一点的说法，就是先验能力。

在内在时间意识使用了“意识”这个称号之后，另一个问题就是“它能否被直接觉察”。凡是被称为“意识”的东西，我们都可以通过自我反思可感知而察觉。但是，这些察觉，就如同范畴意向治愈感知一样，已经是一种“突显”的状态了。如果我们承认在我们脑中发生的事情并非全部都能被我们觉察，那么就总有一些“不凸显”的事件。而内在时间意识，或者说是内在时间能力，就是一种“不凸显”的事件，无论我们是否意识到它，它都在维持着我们对于时间的感知。“它是居于时间性的核心之处的小引擎。”

然而正是这种“不凸显”的性质，让人们通过“凸显的意识”观察它的方式永远处在“一旦有所观察，就立马意识到自己局限”的状态。就像用相机记录流水一样。它显得细小、隐秘、精妙、又难以捉摸。但还是那句话，观察方式错了，当然难以捉摸。

如同“自我”这个概念和感觉并不是自我能控制的一样，内在时间意识自然也不能控制。从现象学上看，这是“自我同一性的起源之处”这种神秘的领域。但从生理和心理学上讲，它是植物性神经和人类这一物种演化中得到的能力。作者虽然否定生物与心理学的还原，但却并没有能真正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