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碑

2024-09-03  本文已影响0人  duqiangdei

故乡元山子村在人们的印象中是一个不足百年历史,偏僻而微小的村庄,一眼望去,从村子西头看到了脑包山的尽头,把整个村子都尽收在眼帘中,就是这个人口最多也没超过千人的村子,但我的心中,却是一本具有沧桑美感的旧书,它蕴藏着千万风云和无限心事。

在故乡的每处窑前屋后,都有着一个美妙的传说和一段动人的故事,那坎坷的条条土路,如一条条经纬线与村子紧紧纠结在一起,见证了村子的百年历史,记录了村子的岁月年轮。

被塞北的风雕逐出黛青斑斓的脑包山,挂着满脸的沧桑向西俯瞰着这个坐落在自己山脚下的小村庄,记录了村子里的悲欢兴衰,当夜阑人静时,你会体会到每一块山石与村庄的共鸣,仿佛是一体的孪生兄弟,沉淀着百年来的风声雨声。

老井井口青石被井绳勒出的深深光滑的绳痕,倾述着一担担挑在肩头上满腹的辛酸和一腔的豪情,从漫天星光下的那把篝火开始,元山子村的兴盛、磨难、泪水和血汗。它见惯了百十年来,热烈生长,热情生活的村里人,他们从呱呱坠地、嗷嗷待哺到积极向上,努力奋斗的

成长史和创业史,他们用自己的热烈成就了元山子村,这个孤独而娇艳的小山村。

走近村子,在村子前面有一条用山石砌成的扬水渠,这条现在看起来不并雄伟壮观的扬水渠,是元山子村先辈们努力地生活,积极地向上的一条活化石,它把曾经靠天吃饭的苦难史,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这条硬生生地被村民们一锹锹土,一块块石砌出来的“通天河”,一举改善了全村生活状态,结束了靠天吃饭的恓惶日子。每次走上这条石渠,哗哗的流水带着轻微激荡的水花,如脉络般地曲曲弯弯地流向村外的土地,扑面而来的依旧是的热烈的劳动场面;

一车车石头从脑包山上在马车呜咽的刹车中运到了村前,村民们推着小车,挑着筐子,在夯土的号子声中,把一车车土,一筐筐土被夯实成土渠向着村外延伸,你看,那一组组抬着夯石奋力夯土的村民,寒冷的北风在他们面前也流下了热汗。你听那嘹亮的号子声:

“同志们哪—哎嗨哟哇。

我们使劲抬呀—哎嗨哟哇。

水渠打的好哇—哎嗨哟哇。

粮食永不少哇—哎嗨哟哇。

谁要不使劲呀—哎嗨哟哇—是个坏分子啊。

夯石使劲打呀—旱灾也不怕呀—哎嗨哟哇。

我们用劲打啊—哎嗨哟哇。

看到队长来到身边,他们的号子马上一变:

队长一高兴哇—哎嗨哟哇。

工分马上涨啊—哎嗨哟哇。

这是劳动的号子,这是追求幸福的号子,把整个村子点燃。

田地间,红旗在寒风中咧咧作响,挑着筐、推着车、拿着镐和锹男女村民,在各自生产队的土地上奋战着,仿佛漠北的寒风,有意绕过了这些穿着褴褛衣服劳作在土地上的人们,一担担、一车车的沙土运到了田地中,镐刨、锹铲把这金贵的沙土分散渗入到冻实的裂着一条条大缝的土壤中,整个工地如热气腾腾竞赛场。只有那发须上挂着的白霜和裂口的双手告诉你,寒冷依然严酷。

有时候眼睛会欺骗你,话语会欺骗你,但真实的数据和铁一般的事实就在那里,这是一座碑,它经得起时间和历史的检验,他的基础是由那辈人的眼泪、汗水和鲜血所铸。这是一座没有碑文的无字碑,也许是忘却了刻写碑文,也许是人们有意识的忘却,也许是人们从来就没有想到他是一座碑,历史会告诉你,无字的碑比有字的碑更伟大,他已经超越了文字所能表达的深度和广度,你可以用心地去聆听、去品、去体会,那座碑会发出震耳发聩的声音,告诉你记住过去,珍惜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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