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123）《自由风格》——文人乐手

崔健和周国平，两个交集甚远的人，竟然能谈到一起去，本身话题就很有趣，更有趣的是两个人还煞有介事的把谈话的内容成文，也是两位在本质之余所做的爱好了。

整本文字就是以对话而成，一问一答，周国平负责提出问题，崔健负责答。难得看到崔健的访问，而且还是这种深度的正式的，或者用一个滥用的词就是“触及灵魂”的对话，听惯了现在的音乐，听惯了无病呻吟，看一下这位在当年红极一时的先驱怎么说音乐、社会、爱情，真能有不一样的感触。

如果不是有一些现在的唱歌节目把崔健的老歌翻唱出来，应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甚至他的一些歌曲。记得赵牧阳在前段时间的一个节目里面出现，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哪里出来的黄土高原老人家？他和崔健一样，是一个被现在铺天盖地的流行音乐所掩盖的老人。别说提起他们的名字，现在甚至提起摇滚，似乎都是一个沉睡已久的名词，在国内的音乐市场，只能用“市场”来形容，已经是一个商业大过艺术，速度超过质量的时代。

崔健在对话中，一直强调一个词“质量”。在他的眼中，公司是为发布音乐而生的，先有“有质量的音乐”，后才有去销售的公司，这一点也许是年代久远，观点早就被市场抛弃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公司大过天，只有公司才能决定你做什么样音乐，只有公司才能决定签约什么样的艺人，是的，艺人这个词已经替代了“艺术家”“音乐家”，时代的需求要求他们长得白净，说话幽默，品位极佳，再也不可能像崔健初次演唱《一无所有》一样，接着别人爸爸的长衫，不管不顾。所以他强调质量优先，强调技巧的磨练，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好的作品，才能有后面一些列的制作和销售，可惜后面的大部分“搞音乐的”都本末倒置了，不知是时代的幸运还是不幸。

在崔健的眼中，音乐是来自底层的声音，只有来自生活底层才能表达最真切的感情，就像当年的很多音乐类别来自底层的黑人群体一样，他们直抒胸腔的表达方式，唱出了有共鸣的感情。他喜欢“说唱”，他不认为《一无所有》是他的代笔作，他认为《不是我不明白》这样带有强烈说唱形式的歌曲，才是他想追求和喜爱的。这是一个艺术家的追求，可惜没有借助媒体的发扬光大，仅仅靠他的作品，还不能让他改变很多人，不过，他并不在乎，“自己高兴就好”，管他呢。

去了解一个偶像和了解一个艺术家还真是天差地别，即便是不善言辞的像崔健这样的音乐人，不管他称不称得上艺术家这个名号，至少他活的明白，他追求的东西很明确，他有一个自己凭借音乐搭建的“框架”，有独立的人格。与这样的人对话，受益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