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蜕变（45）

            工作之后

下午五点。雨桐坐在前台桌子后面，把桌子上的几条漂亮的儿童裙整理好，把剪线头的剪刀放在折叠好的裙子上，然后撕下一点纸巾，擦了擦桌子上的线头。

电梯门倏的一声开了。阿叔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自行车龙头上挂着一个塑料袋，一晃一晃的。

“阿叔，这么早来了！”雨桐边擦桌子边笑说。

“嗯，怕路上耽搁，就早点出发。骑车子，有时说不准时间。”阿叔推着车子，放到楼梯门口的墙边上。

“每天骑车上班也累，要骑多久？”雨桐问。

“一般半小时，就在汽车站附近。天气好就骑车，锻炼身体，天气不好就搭公交车。”阿叔停好车，取下挂在龙头上的塑料袋，边走边卷着走到前台，弯腰把卷成圆柱体的袋子放进一个抽屉里。雨桐猜想袋子里是一把雨伞。饱带干粮晴带伞，未雨绸缪是很多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的事。年轻人宁愿淋浴也嫌麻烦。

叮铃铃，下班铃响了。工人一窝蜂似的，说笑着涌出车间门，排队打卡下班吃饭。

雨桐等他们走得差不多，才从卡位上取出自己的工卡，插进打卡机。

“阿叔，我走了。”雨桐把卡放回卡位，对阿叔说。

“好。明天见。”阿叔向雨桐挥手。

雨桐手中提着两个饭盒，快步下楼，走出一楼门。金色的落日余辉柔柔地洒在雨桐身上，薄薄地洒在树上，树叶在微风中摇曳，地上便映出各种形状的剪影。雨桐无瑕顾及落日的余辉有多美，她急匆匆走着，赶回家接女儿。

“兰兰，兰兰！”雨桐在幼儿园门口喊。

“兰兰回去了，奶奶一起接回去了。”陈老师从窗口探出头笑说。她正拿着拖把在拖教室地板。

“哦。又接走了。谢谢啊。”雨桐说着就向家走去。

“妈妈，我妈回来了！”兰兰听到钥匙开门声叫道。

“兰兰，奶奶又接你回来了。你又在奶奶家吃饭啦！”雨桐进门看到兰兰已经在吃饭了。

“我想到你回来那么晚，还要做饭。她一个人在那孤零零的怪可怜。以后我就帮你接她回来，你就直接回家。”章太太笑说。

“那太谢谢阿姨了。”雨桐感激地说。

“吃饭就跟着我们吃吧。跟琪琪比赛吃。”章教练笑说。

“那多不好意，天天跟着你们吃。”雨桐一边不好意思说着，一边从冰箱里拿出早上买的菜。

“这有什么，小孩子能吃多少？就是没你做得好。”章太太笑着说，给两个孩子一人挟了一块鸡肉。

“阿姨，别这样说，我也就是把菜弄熟了。”雨桐听章太太这样说，很不好意思。

“别说话了，快去做饭。很晚了。”张教练催道。

是啊。要快点。以前没上班，云枫回来吃饭，这个时候自己一家也正在吃饭呢。

“那我去做饭啦。”雨桐提着菜进了厨房。

先洗米煮饭，然后洗菜切菜。一个人吃饭吃不了多少，但要做第二天中午的饭，所以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四十分后，饭菜都做好了。雨桐解开刚提来的饭盒袋子，取出饭盒，准备洗下装明天带的饭菜。一打开云枫的饭盒盖，一股难闻的气味就冲进鼻子，一看，饭盒里还有剩饭菜没倒。

雨桐立即火冒三丈，把饭盒往水池里一扔，就跑到厅里打电话。如果当时云枫在的话，她恨不得把饭盒往云枫头上扔去才解恨。

”你怎么又没洗饭盒？说了多少次了，你赶去做什么？”雨桐在电话里叫，她很想说“你赶去死啊！”但从小奶奶就不允许她骂别人去死，说这是很恶毒的话。

“老婆，对不起！他们催得急。本来我准备打完以后洗的，结果忘记了。”云枫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洗个鬼，十次有九次没洗，总是拉了屎要别人擦屁股。”雨桐骂了一句难听的话，才觉得心中的气消了点，然后气愤愤地挂了电话。

兰兰在沙发上玩积木，看妈妈很生气的样子，但又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因为妈妈讲的是她听不懂的家乡话。

”妈妈，你怎么啦？“兰兰担心地问。

雨桐这才想起女儿还在身边，看着她生气骂人。唉……

”没什么，只是有点生气，现在没事了。”雨桐笑说。

“生爸爸的气吗？”兰兰懂事地问，“我也有点生气，现在我只能早上才可以见到爸爸一次。”

“哦。”雨桐听兰兰这样说，心里很不舒服，是啊，以前云枫晚上回来吃饭，兰兰还可以见到爸爸。现在自己上班了，云枫晚上回来也没饭吃，只好两餐都带饭去吃。等云枫晚上加班回来，兰兰早睡着了。

雨桐抱了抱兰兰，说：爸爸周六晚上不加班，兰兰就可以和爸爸一起吃饭了。安抚了兰兰，她再去厨房阳台洗饭盒，边洗边在心里骂云枫。她知道云枫中午没洗饭盒的原因。她觉得云枫只顾自己玩，一点都不体谅她！

中午云枫他们有一个半小时吃饭，他们是争分夺秒地利用这时间打下拖拉机。就连老板李教练也经常是饭还没吃完就倒掉或是叫一个女工人：”翠苹，帮我洗下饭盒。“反正逮着哪个就是哪个。然后，四个人一堆四个人一堆开始了升级。边上还围着好些人看。

雨桐知道后说了云枫很多次，特别是饭盒没洗的时候。说的时候云枫说：好！记得了。可是吃饭时，只要别人一喊：快点，开始啦！他就把雨桐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盖上饭盒就去升极了。

雨桐装好三份饭菜（云枫晚上加班还有一份）。剩下的自己饭啊菜啊也全放到一起，装在一个大碗里。

“兰兰，你还要不要吃饭。”雨桐问女儿。兰兰在厅里看《猫和老鼠》的电视，正看得津津有味。

“不要，我吃饱了。”兰兰眼不离电视机说。

雨桐吃着饭，想着刚才骂云枫的话，也觉得难听了点。但自己当时就是气得想骂难听的话！

雨桐吃完饭，弄好厨房卫生，一看时间，快七点半了。“唉，这一天又快过去了。”

“兰兰，妈妈带你去楼下走走，顺便给你买鲜奶来，然后上来洗澡。”雨桐不想女儿老是看电视。张琪和爷爷奶奶散步了。有时兰兰也跟着他们去。

“太好了！”兰兰关了电视机，跟着雨桐下楼。散步也就是在小区内走走，不能走太远。雨桐和兰兰聊天，兰兰给妈妈讲幼儿园里开心的事。雨桐认真听着，有时应一声，有时大笑。女儿这半小时过得很开心。

“等下妈妈帮你洗澡，然后在床上看书。好不？”散步回来，上楼时，雨桐对兰兰说。

“好。妈妈，我知道你上班了，很辛苦。“兰兰不知谁教她的，竟这样说。

“对呀。妈妈上班了，比以前辛苦了。你怎么知道的？”雨桐笑着问兰兰。

“陈老师说的，奶奶也是这样说的。”兰兰天真地说，“所以，我们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让妈妈生气。”

“兰兰真懂事！”雨桐夸她说。

雨桐把刚买来的鲜奶放微波炉稍微加热下，不敢给兰兰喝冰的。

兰兰坐在厅里沙发上喝着奶。雨桐准备两个人洗澡后穿的睡衣。

给兰兰洗完澡，用浴巾把她抱到床上穿好衣服。

“好了，你自己看书，我去洗澡了。”雨桐对坐在床上的兰兰说。“嗯。我会很乖的。”兰兰翻看着绘本《蚯蚓的故事》。

雨桐边洗澡边想着去年兰兰刚来这住的情景，一分钟都离不开雨桐，明知雨桐在洗澡间洗澡也要哭个不停。一年了，兰兰变化了很多，雨桐内心很欣慰！是的，不要担心，孩子肯定会长大的！

洗完澡，雨桐给兰兰讲完绘本故事哄她睡着后，再轻轻地起身。

雨桐洗完衣服，晾到厨房的阳台上。

“嗨！我回来了！”云枫在楼下喊她。

“这么早回来了？”雨桐笑说。已经忘记傍晚生气骂云枫的事了。

“不早啊？和平时一样啊，九点半下班，今天走得快些。”云枫笑说着，已经进一楼门了。

“我不管你了，我眼都睁不开了。中午又不敢睡，怕老板来！”雨桐对刚进门的云枫说。

“不能睡啊？”云枫惊讶着说。

“刚开始，我以为中午不要和上下午那样接电话什么的，可以趴桌上睡下。结果那天老板来了，发现我睡觉，狠狠批评了我。现在，哪敢睡？”雨桐无奈地说。

“哦，那快点睡！我洗澡，洗衣服也睡。”云枫有点心疼地说。

雨桐忙了一天，已经是累得腰酸背痛，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刚才哄兰兰睡时，她就差点睡着了。

云枫准备睡觉时，看到雨桐已经睡着了，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地说了句：叫你不要上班，你又坚持要上，很累吧！说完轻轻捏了捏雨桐耳朵，又去看了看甜睡中的兰兰，在兰兰额头上亲了下，才爬上床，关灯睡觉！

下一章眼镜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