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女儿的情书》之二:香妹儿变臭妹儿
把香妹儿拱手交给带孩子为业的李姐了!最直接的原因是:她白天睡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一到晚上就格外精神,睁着眼东张西望。你不理,她主动呵、呵、呵地搭腔,再不理,她一定哇哇大哭,直到遂心如意为止。她的“夜半歌声”之厉害,血肉之躯哪经得住如此听觉轰炸?请教医生,医生只说尽量不要让她白天睡觉。大声说话逗弄她,抱着她看电视,给她频频洗脸,什么花招都用了,没用!真正黔驴技穷了!好心人建议,白天把她倒过来放在床上。明知道这法子与“福到了”一样滑稽可笑,但是被折腾得失去了理性的我们,还侥幸尝试,结果不言而喻。最残酷的那一夜我只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咬牙切齿作出了逐出家门的决定。妻子有些不情愿,见我满脸红肿疲惫不堪,又想不出两全之策,也就默许了。
李姐到底是带孩子的职业高手。经她一周的调理,香妹儿改变了白天睡觉晚上闹的习惯。究竟采取了哪些措施,我们没问,一是担心她误以为我们讨得经验就炒她鱿鱼,二是因为只生一个,再妙的办法也用不着了。香妹儿的胃口愈来愈好,身体随之疯长,白胖白胖的很讨人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李姐把摇床搬到门外,香妹儿躺着看树叶儿,同时做蹬腿运动。有人逗她,她笑个不停。无人理会,她把手指吮个山响,以此引人注目。然而,大家反其意呼之:臭妹儿!我入乡随俗顺乎众意,妻子嫌其不雅,我说民间有“猫儿”“狗儿”贱称易养的传统习俗,大俗大雅大雅大俗嘛,臭不可闻的臭豆腐不也香遍九州香出了国门么?
《写给女儿的情书》之二:香妹儿变臭妹儿每天傍晚,我们狼吞虎咽之后,便穿大街钻小巷看臭妹去。那激动的心情不亚于歌迷们追星。抱了她在院坝游荡,她的圆脑瓜像电风扇,时而转到前面时而停在后边,看那些青砖碧瓦,那些比她大几个月的小朋友,还有一只汪汪叫的狮子狗和一只蜷成一团儿的懒猫。在她眼里,这一切该是多么新奇有趣啊!我们常常是衣服或裤子被她尿湿而告退。短暂的半把个小时,我们争着抱她逗她,但尽不了多少为父作母的义务,只坐享天伦之乐罢了。每月支付300元工钱,收入并不高的我俩虽属不易,心里却甚感羞愧:对李姐,对臭妹儿!
周末接臭妹儿回家,是我们的节日。我抱她前面走,妻推小推车后面跟。她肩膀上挂个口袋,口袋里除了奶粉之类的食物,还少不了玩具和尿片什么的。大街上人流如织,三口之家浩浩荡荡的挪移,举步维艰。好在不少人主动让道。臭妹很兴奋,不住发出快乐的笑声。回到家中,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左一眼右一眼看个不停。最让她愉悦的,恐怕莫过于抱她往穿衣镜前一站,她望着镜中的小家伙,咧嘴一笑,露出一粒米大的牙……那神态如诗如画。
《写给女儿的情书》之二:香妹儿变臭妹儿一个星期天,李姐一家要参加别人的生日晚宴,说好晚上十点来接臭妹。整个白天,臭妹的吃喝拉撒循规蹈矩,其中三次小睡也不叫不闹,把我俩乐得合不拢嘴。可是到了八点光景,她东张西望神色不安,嘴里咿哩哇啦乱叫一通,挥手蹬腿张牙舞爪,甚至腰杆一挺,想跳下来逃跑似的。吃了奶还不到一个小时,想睡觉么?把她放进推车,她叫得更凶。抱起来尿尿吧,又无尿可尿。我们手脚无措,想不出个所以然,急得满头大汗。该不会生病了?摸摸额头,体温正常,而且白天一直好着呢。后来好不容易熬到十点钟,救命恩人李姐驾到。臭妹一见,两眼放光,伸了手要她抱。李姐接过,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臭妹一下子笑眯眯、甜蜜蜜了!我们这一刻的感受:就像是从李姐家租了一个小宝贝,现在租期已到,该归还了。目瞪口呆好半天,心里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
看着臭妹一天天长大,欣喜之余,作为周末父母的那份尴尬与日俱增,越来越沉重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收回香港那样从容不迫地,让香妹儿名正言顺光复名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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