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
2025-06-10 本文已影响0人
一条深海鱼
王姐五十一岁,看上去麻利能干。我们坐一起聊天,看到她的手松树皮一样,颜色枯黄纹路粗糙。
伸出手心,我们手心里的生命线事业线各种纹路都干干净净,没有杂乱的细纹。
“我们相似,心胸坦荡,干净,没杂念。”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说的真对,没那么多弯弯转转,性格直。”她认同。
我们一下子有了话题:
“你的手为啥这样?”和她相比,我才知道我皮肤白皙。
“妹妹,你看看你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平时在家没干过活儿的人。我和你不一样。我姊妹六个,我是老大,家里二十多亩地需要干活,我们家还没有男孩儿,俺爹一到农忙就发愁。几十年就是这样,我干过的活就是男人干的。你看我的茧子——”
她的手心里几乎都是黄色的茧子,就连手指每个指段都是黄色的硬茧,比我老母亲被痛风变形的手上的黄茧还要硬。这是一双怎样的手?
我的心里竟然泛起了酸。
突然间,我那总觉得自己曾经是爸妈长工的意识令我局促不安甚至龌龊——我替父母干过什么?
四十多岁的我手纤小细嫩,胳膊白净圆润,在王姐面前,我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