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

  燕子，一个90年代(具体9几年，请原谅我不太记得了)的14岁农村小女孩，

读书到初二时，  经不住妈妈整天唠叨:“你读书有什么用？

你不觉得很浪费我们的钱和粮食吗？你妈妈我，

从未读书一天，也活到现在了，你看那谁谁谁，读完小学就不读书了，

出去打工，一个月能给父母不少钱呢，懂得回报父母

不总是想花父母的钱，那才是好孩子呀！，”

      因为总被母亲视为“浪费粮食”的孩子，

除了浪费粮食，还“浪费金钱给你读书”

“浪费父母的钱给你买衣服穿”。

因为父母自己总是打架，吵架，

因为总莫名其妙挨打被骂，

才10几岁的年纪，就感觉只能花父母的钱，

自己不能独立养活自己，实在罪大恶极，

一直渴望离家出走，可苦无机会，

“要是我就这样离家出走，肯定会饿死在外面的，先忍着吧。”

我实在不明白，一个生活在自己亲生父母庇护下的孩子，怎么如同寄人篱下一般。。。？

  有一天，妈妈对她说:“燕子，  我有个表妹， 住在xx镇上，  她在厂里上班，就是帮酒瓶上贴标签，

非常轻松，一天可以挣5.6块，  我表妹说了，你先去帮她做饭几天，

一旦她们厂里再招人，她就托关系把你弄进去。”

    燕子非常高兴:“难道，我这么快就可以离开家，独自谋生去了？

难道，我不久将有自己的一份工作，一份收入？

难道，  我将不再整天看父母脸色，真的就可以离开他们了。。？”

      妈妈带她去表妹家，然后就走了，

从此她就生活在妈妈的表妹——丽姨的屋檐下，

丽姨离婚后，和她7岁的孩子住在xx镇上，

正做着给一家酒厂贴标签的工作。

刚见面，丽姨对她说，:“以后你就把这当家一样，就给我和儿子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吧，

我负责你吃住，暂时不给你工资，等过段时间吧，厂里一旦再招人，我想办法让你进去工作。”

    于是，她开始给丽姨做所有家务，照顾她们母子，

一心盼望，“哪一天，我可以有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丽姨，一个单身女性，  带着孩子，住在镇上，她想不到去她家串门的亲戚真不少，

那时候是用蜂窝煤做饭， 就连炒菜也用蜂窝煤灶，  对她来说，是全新的体验，非常辛苦。

    经常有人问丽姨:“这小女孩是谁呢？是你家亲戚？还是你请来的保姆？”

丽姨常不假思索的说:“是我请的保姆。”

燕子暗自非常纳闷:“听说保姆也是给工钱的，可并没给她工钱呀，

只说免费让她吃住，只答应以后帮她找工作而已，

口口声声:“我们是亲戚，你好好帮我干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她就默默的等。  等丽姨她们厂里招人。

    丽姨家一共有两间小屋子，以及一间厨房。

她和妈妈来那天，丽姨对燕子妈妈说:“以后，她和我儿子各住一间小屋，我去厨房弄个临时小床铺。”

    她居然非常过意不去。

    第二天，她妈妈走后，丽姨对她说:“要不，你去厨房睡吧，

我家小孩非让我住他旁边这间屋子，他半夜经常找妈妈。”

    14岁的燕子，也非常理解，于是，去到丽姨家第二天，这个14岁的“小保姆”

就住到她家的厨房里了。  厨房里放有蜂窝煤灶，听人说人长期住在里面会吸收到毒气，

然而，也别无他法，  只有等待，只盼丽姨厂里早点招工，

只盼自己早日有收入，也许我就可以出去租个小屋子独立居住了。

      这样的日子，在丽姨儿子反复的找茬，挑剔、任性，  以及“她是我家的小保姆”这样称呼中

一晃过去了许久。

  有一天，丽姨对她说:“要不，你去替我上班吧。  因为厂里没招人，我的朋友也挺多，我经常和她们一起玩，

就没空上班，你去上班，挣钱还是归我，

你下班照样回家帮我做饭，及各种家务，一旦厂里招人，

我再弄你进去，那时，你的收入就可以全部给你。”

    从此，她成了“上班族”，同时也是“小保姆。”

    她一直听妈妈说:“就是给酒瓶贴标签，非常轻松，坐着干活。这工作完全是享福。不会很累的。”

    原来，这“享福的工作”是一天14小时，

除了坐着贴标签，还要把贴好的一排排堆放整齐，堆的很高，

她14岁，个子矮小，身材单薄，别人轻易抱起一件酒放上去，她得不遗余力，脸红耳赤的放上去，

勉强胜任，  经常凌晨4.5点才下班，

一个人提心吊胆穿过黑黑的街道，黑黑的巷子，回到那个小厨房，

她临时的“卧室”里睡下，每每已经筋疲力尽，

还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睡太沉，”

第二天，还要早起给他们母子做饭。

一天“上班”14小时，对14岁小女孩来说，实在高强度工作，

还要做饭及所有家务，可想而知，没多久，她撑不住了。

有一天，她一边工作一边打瞌睡，被别的“工友”告诉领导。

于是，领导怒了:“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们这里大概没招这么小的呀

，大半夜不好好上班，居然打瞌睡？标签贴的歪歪扭扭。你明天不用来了。”

    于是，她没等来，她人生可以独立拿工资的第一份工作，就失业了。

  丽姨对她说:“你既然工作不好，估计他们再招人也不会录用你，

你回家去吧，你给我工作这么久，很辛苦，我知道，

可是我还带着孩子，我们两个人，也很困难，

我没办法给你工资，就给你15块钱，你带回去吧。

  燕子一听她诉苦，立马觉得她不应该要钱，:“那算了，你们留着花吧，我不要钱了。”

在丽姨坚持下，她总算带着10块回去了，

骑上高大的旧自行车，  看到街边有卖苹果的，

  她想:“我出来这么久，总得给父母买点什么回去吧。”于是用10块，买了一袋苹果，带回家了。

    一回家，满以为多久没见到她，妈妈很高兴，

谁知，妈妈铁青着脸:“你居然没挣到钱就回来了？那么好的工作，被你搞砸了？

    燕子知道，她渴求的工作幻灭了，她的噩梦又开始了！

    “别人家的小孩，是不是也过得这么辛苦？

每个人都必须要这么痛苦的活着吗？”

她常常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