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看清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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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忘我待那些猎人从他的眼前消失后,他才奔到崖壁路前。木慧娘见此,赶紧拉着盼儿闪过一边,她知道他又要从对面跳过来了。他对她傻傻地一笑,身子一蹦多高,像弹簧似地只那么一弹就弹跳到木慧娘跟前。
在旁有崖壁、崖壁前有山峰耸立的秀丽景致中,她被他紧紧地拥抱到怀里。而盼儿仰头看了他们一眼后,就开始着急地拉扯他的衣服,他还说爹啊,娘是我的娘,不许你抢我的娘啊。
她边爱怜地低头笑看着儿子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说:“好了,让儿子看见多不好,等太阳落山后让你亲个够!”
他松开她,看着拉扯着他衣裳的盼儿,他笑着摸了摸盼儿的头,然后一反惯常的做法,他这次并没有把盼儿骑到他脖子上,而是拉着他的手,跟在木慧娘身后回到了洞中家里。
木慧娘赶紧看了看俩孩子,俩孩子才一岁不到,她是在盼儿虚岁四岁时怀上他们的。可巧的是俩孩子已经醒了,正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笑呢。她赶紧从毋忘我给他们特制的小木床上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抱起来,他接过一个孩子半跪半蹲在她身后跟盼儿逗着玩,她则坐在一张木墩子上给儿子哺乳。
奶完龙儿,她把龙儿交到他手中,又抱过凤儿。她在给凤儿喂奶时,他说可以给孩子断奶了,让他们吃吃米汤和面糊糊,以后逐渐要吃米粥和米饭以及肉末末等。她说孩子还小,等孩子周岁以后再断奶不迟。
等她把凤儿也喂完奶后,他们俩人又给孩子撒一回尿,他才把龙儿递到她手上,让她把孩子在小木床上围着的被窝里安顿好,他就把尿盆拿到洞外倒到了万丈崖壁下。他返回洞里时,她已把很丰盛的晚饭端到桌上了,除了有雪白的米饭外,还有从市场上买回来的鱼做成的酸菜鱼、青菜汤和他自己捕获的山雉肉以及狍子肉。
以前他当野人时,吃的都是生肉,哪里有这么香的饭菜吃,每次吃饭前,他都情不自禁地要轻拍一拍她的肩膀,表示对她的感谢和挚爱。但这次他又拍她肩膀时,她却脸红了,她对他使眼色说:“儿子看着呢!”
他低头一看,看见盼儿确凿坐在桌边对他瞪眼睛呢,在盼儿眼中,他娘就是他的,是不容许他爹碰一根寒毛的。他在晚上睡觉时,尽管跟他娘睡在一头,在临睡前也是跟他爹说只能睡在那头,不肯他爹到他和他娘这边来,惹得他爹和他娘大笑不止。
后来还是他娘教他睡在俩孩子旁边保护弟弟和妹妹,他才睡到小木床边的另一张石床上了。孩子毕竟是孩子,当把照顾弟弟和妹妹的重担交给他时,他晚上也不大恋母了,但睡觉前对爹跟娘的亲热,他还是排斥的,人家哪会愿意把自己的娘亲交给他爹呢?
看到盼儿这个样子,他不禁想起了他的童年时代,那时他很小就跟着爹娘攀山越岭。记得那时洞中没有水,都是他跟爹爹到很远的地方汲来山泉饮用,他跟着爹娘到山林中去学着捕获猎物,不知不觉地学会了在深山老林里生存的本领。可是在他还仅仅长成一个少年时,他的爹娘就在一次捕获猎物时遭到了老虎的袭击丧生了。
想起过去的事情,再看看娇儿和美妻,他觉得他有责任给他们幸福的生活,但他又钻牛角尖地想假如他也发生什么不测时,那么他的妻儿在这深山老林里怕是连生存的本领都没有。
当然,自从那次爹娘命丧虎口后,他就自发地在山里练习举石头,先从他抱得动的举起,每天加一点,他就举重一点的石头,直到能托起一百多公斤的石头,他练得身上具有了无限的力量。除此之外,他还对着一棵松树练习搏斗打拳的本领,他对付一只老虎已经不在话下了,根本不用考虑被老虎吃掉。
但他想到了跟他毕竟有所区别的人类,那些人的人心太险恶了,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野人,对他们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在他眼中,老虎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还是人啊,万一他被人(尤其是那个杀了他前妻的普猎人)害了的话,他的妻儿不是要挨饿受冻吗?
想到这里,他边吃饭边跟她说他要教盼儿去攀山越岭和一些跟狼虫虎豹搏斗的本领。她说盼儿才只有五岁还不满,让他这么小就去学什么本领,她是说什么也不肯的。
他跟她讲他小时候还没盼儿大时,他就跟爹娘在山林里风里来雨里去了。她说他娘不疼他,她是盼儿的娘,她当然要疼盼儿的。她说到这里,还把饭碗放下了,她一把搂住盼儿,好像深怕他把盼儿从她身边抢走去学什么生存的本领。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盼儿也很害怕地躲在她的怀里。
他不得不说出他的顾虑,她听了后就破涕为笑了,她说最想害他的人就是她的前夫,但那人现在残疾了,她们村上的人也以为她是观音娘娘了,根本不会再听她前夫的话来害他的,她让他放心。
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假如她前夫再想出他们想也想不到的主意来害他的话,那他就是想教盼儿也教不成了。
她虽然凭直觉知道她前夫已经黔驴技穷,再也不能对她的现任丈夫毋忘我构成威胁了,但她听到他竟然是怕自己不在教不成盼儿,她又心疼得哭了。她答应让他教盼儿,她哭倒在他怀里。
第二天开始,他就带盼儿去打猎了,当然他并不想一下子就教会他打猎,他先从教他练习在羊肠小道上跑步开始,教他攀山越岭的本领。
她很不放心,偷偷地在崖壁潞上看,看他教盼儿时还是循序渐进的,并没有一开始就很严格。但就是这样,盼儿回来还是跟他娘说他爹太凶了,让他在山坡羊肠小道上跑,虽然没要他跑得太快,但他跌倒了,他爹也不扶他,让他自己爬起来。他跟他娘说有这样的爹吗?说得她都笑起来了,她说盼儿就有这样的爹啊,爹是为盼儿好,可不许老说爹的不是。
盼儿见告不了状,只好老实地跟他去学了。他冲她感激地笑笑,她也跟他悄悄地说请他好好教她的儿子。她虽然知道他把她的儿子也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但她还是要叮嘱他一下。他却生气了,他说你怎么这样见外呢?我把盼儿也当成亲生的,跟龙儿和盼儿是一样的。她见他真生气了,忙用她的柔情蜜意安慰他。
盼儿在他的既严厉又很和蔼可亲的教导下,很有长进。他们夫妻俩看他很听话,决定带他去城里走一走。于是,他们一人背着一个孩子,让盼儿走在前头,他们一家在不去卖猎物的情况下到山下的一个城市里逛逛。
谁知他们到了城里里后,在一条十字街头,看见残了一只膀子的她前夫坐在那儿乞讨,她前夫的面前放着一只破铁盆,装有不少碎银子,不过,也可能就不足一两吧,在那个年代,一两银子也是很多的。
她看到前夫这种样子,虽然心里很解气,但想起主人毕竟是盼儿的亲爹,心有不忍,忙拉盼儿急匆匆地往前走。盼儿问她说那人是什么人啊,怎么当讨饭的呢?
她不回答,他却走上来说这人以前肯定没做好事,现在得了这种报应,但也很难说,他可能是好人,好人也有遭难的时候。盼儿,去给他投几两银子。
盼儿去给他亲爹送银子时,她很生气地跟他说:“你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他就是害人的坏人,还蒙蔽他的儿子去给他送银子。”其实她就是心里很疑惑,她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跟他说他也恨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人杀了他的前妻,他根本不会结识她,也不会发展到他跟她结了婚,更不会演变成这个人想害他却反而被他搞残了。现在这个人到这种地步,他也有责任。他又跟她说是她那天带他到一座寺庙里,她教了他后,他心里就不再有仇恨了。他以前教盼儿生活的本领,是为了防备万一的,现在他教盼儿,还是让盼儿将来去照顾一下他的亲爹吧。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她曾带他和盼儿以及龙凤兄妹俩去到一座寺院,在那里看见过一副对联:“慈颜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巨腹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当时,他既不认识,更不懂其中的含义,她就深入浅出地跟他讲了,想不到他倒记在心上了。
她听他这样讲,觉得他更可爱了,在她的淳朴爱情的滋润下,他由从前只想到维护她和孩子,一下子变到能够宽恕仇敌,这种素质是只有质的飞跃才能有的。她看着他走在她前边的魁梧的身材好像变得更加高大了,她需要把头仰起来才能把他看得很清楚。
她确定她前夫已变得神智不清不认识他们了,她拉上跑过来的盼儿,追上她的毋忘我,她把另一只手伸给他,他挽着她的手说他想去给盼儿和龙儿以及凤儿买几个拨郎鼓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