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肩膀，手掌
木兔光笺本以为自己的身高足够支撑自己在人群中看烟火的期望，结果还是她小看人群了。
就算是垫脚，也看不见诶。
牛岛若利感觉到光笺一会垫脚、一会放下的节奏，看来位置还是不够靠前。
可惜，现在靠近烟火中心的位置挤得太满，已经没办法移动了。
“开始了，开始了。”光笺指着夜空中绽放的第一朵烟火。
一朵烟火虽转瞬即逝，但耗费大量财力堆出来的烟火大会，烟火一朵又一朵绽放在夜空中。
好似每一朵烟火的生命都被无限拉长。
可惜，有些烟火被前面的人挡住难以看见全貌。
木兔光笺还是倔强地垫着脚，试图看见更完整的烟火。
牛岛若利见状抱起木兔光笺，将木兔光笺放在他左肩，这样就没有人能挡住光笺的视野。
“牛岛……”这样的举动可能会给牛岛的身体带来负担，毕竟木兔光笺知道自己的身重。
“这样就可以看见所有的烟火，不会太久。”牛岛若利用右手轻轻地压住木兔光笺的浴衣，防止浴衣翘起，暴露隐私。
对于牛岛若利的小动作，木兔光笺自然是全部感知。
纵然言语未曾多说，但牛岛的举动早已说尽全部该说的话语。
刚毅木讷，这就是牛岛。
“谢谢。”木兔光笺享受着牛岛带来的视觉冲击，看着漫天烟火，这就是高处的视野。
牛岛和哥哥看见的也是这样的视野。
一览无余，好像整个人与烟火融合在一起。
每一朵烟火绽放地如此尽兴、用力，享受烟火的人被烟火感染，尽情在烟火之下欢呼、雀跃。
果然，只有在前人肩上才能看见更多。
“累不累？”烟火结束后，牛岛若利将木兔光笺放下。
木兔光笺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不累。”肩膀确实有点麻麻的，动一动也就好了。
能让光笺看到全部的烟火，值得。
“牛岛，我们再转转，等人少一些的时候，我带你去个地方。”木兔光笺想起小时候和哥哥误入的神社，从神社可以俯瞰整个烟火大会。
美丽的景色想和牛岛一起分享。
“好。”
赤苇京治想起烟火绽放时木兔学长专注的眼神，和春高前说要拿下冠军的眼神很像。
木兔学长就是这样简单、纯粹的一个人。
“赤苇，刚刚的烟火超好看，是不是？”木兔光太郎接过赤苇京治手中拿着的食物。
为了让自己能够振臂欢呼，赤苇帮他拿着他手里所有的东西。
自己的东西和赤苇的东西，其实也不少。
但赤苇就是这么厉害，能够全部拿下。
赤苇啊，只要在就会让他感到安心。
前面不管有什么困难，只要赤苇说前进，他绝不会犹豫。
“对，今年的烟火很好看。”又是陪木兔学长看烟火的一年。
希望明年还可以和木兔学长一起看烟火。
“赤苇，明年我们也要一起看烟火。”木兔光太郎认真地看着赤苇京治承诺。
他的语气不像是商量，更像是一种承诺。
一种只有赤苇京治能够理解的承诺。
“一定会的，木兔学长。”只要是木兔学长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完成。
他们会一直一起看烟火。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不用急着回去。”反正今天家里没人，爸爸妈妈要应酬，大姐和二姐不在家，光笺也在外面玩。
大家一起在外面多玩玩就是了。
“好。木兔学长还想去哪里玩？”
“现在还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先随便转转。”
诶，对了。赤苇好像对神社很感兴趣，就带他去看看。
“天童学长，怎么走那么慢？”浅山明美站在前往神社的台阶上向下吼道。
明明是打排球的人，体能应该不差才对。
“你空着手当然好走，所有东西都在我这里。”天童觉手里不仅拿着泷介宫雅明给木兔光笺的礼物，还拿着浅山明美一路上买的小东西。
根本没办法全速前进。
“也是，我拿着泷介宫学长的礼物。”浅山明美接过天童觉手中东西，然后牵着天童觉的手。
牵着天童学长就能让他走快点。
天童学长的手真的很大很大，十指相扣到显得浅山明美的手格外小。
神社建在台阶楼梯的尽头，在山坡顶端。
山坡并不高，但在平地上就显得很高很高。
“终于到了。”浅山明美站在台阶之上的平台，看着眼前的广场和神社。
在东京，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在神社前修建这么大的广场，让人赞叹。
可神社却并不高大，古朴的木质建筑巍然不动。
灯火通明，广场上不仅有现代电灯，还有古代蜡烛。
“总感觉来到这里让人很放松，好舒服。”山顶的空气好像有自由的味道。
“你看。”天童觉指着一旁出现的人，没想到出现的是他们。
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他们也来了神社。
“光太郎哥哥，赤苇学长，你们也来了。”浅山明美看见还处于惊讶状态的二人打了打招呼。
“啊嘞？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可恶，明明只想带赤苇一个人来看山顶的景色。
“你们好。”赤苇京治看着木兔光太郎的小表情，心情很好。
虽然不是他和木兔学长两个人，但木兔学长想传达的心意，他已经收到了。
“哥哥，明美，你们怎么都来了。”木兔光笺在台阶上喊着二人，没想到山顶神社会这么热闹。
哥哥出现在这里倒是没什么奇怪，明美这么也会在这里？
“准备出去了吗？”仁青澄明看着转身下楼的泷介宫雅明问道。
从光笺的好朋友出现后，他就一直盯着楼下。
先是光笺的哥哥出现，雅明没什么反应。
再是光笺出现，他就等不住了。
“嗯，澄明一起来吧。今年买了不少烟火。”泷介宫雅明抬头看了看坏笑的仁青澄明，这个人似乎总是爱看他坐不住、无法镇定的样子。
“雪路呢？”
“你去说，我先出去了。”泷介宫雅明头也不回地从神社二楼下来，打开神社正门。
木兔光笺一行人被突然变亮的神社吸引，是神社的大门被打开了。
有人从神社中慢慢走出来。
“光笺，今天玩得开心吗？”泷介宫雅明从光中走来，看着木兔光笺的笑脸。
这样就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他不止一次劝诫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可内心真实的声音在嘶吼、在告诉他，不，这远远不够。
为此，他开始执行他的计划。
“泷介宫学长，谢谢学长的礼物。”
无论是小鱼，还是章鱼烧，都谢谢学长。
“不客气，神社里还有些没有用完的烟火，一起玩吧。”泷介宫雅明将怀中抱着的烟火放在地下。
“厉害啊，泷介宫学长。”浅山明美看着泷介宫雅明带来的烟火，这些都是很小、很精致的烟火。
很适合在小庭院一起玩，一般情况下，神社的大烟火是不会用的。
一定是泷介宫学长为了光笺特意买的。
只是泷介宫学长为什么确定光笺一定会来？
还是说，泷介宫学长只是这样做，并没有将光笺来神社作为一个必然的结果。
“牛岛，一起玩吧。”木兔光笺抬头看着牛岛，泷介宫学长出现的一瞬间，她感觉到牛岛的不适。
“好，我来点燃。”牛岛若利将视线从泷介宫雅明身上移开，看着木兔光笺。
光笺才是一切的中心，而不是泷介宫雅明。
就像排球，不管对手怎么强大，他只需要扣下一球又一球。
在这样的气氛中，人并不舒服。
浅山明美看着尴尬的三人，只能说些话让光笺分散注意。
“我们没来晚吧？”一阵可爱的女孩子声音从稍远的地方响起。
“你们好，我叫八阁雪路，请多指教。”
“好久不见，光笺。”仁青澄明也向木兔光笺打招呼，光笺的眼神并不好。雅明还是太急躁了。
果然，应该拦住他。
“仁青学长好。”仁青学长果然还是经常和泷介宫学长一起行动。
“一起去玩吧，小心烟火。”仁青澄明拍了拍八阁雪路的肩膀，示意她可以一起去玩。
本来雅明是不打算让她出来，罢了，小孩子哪有关着的道理？
“好。”
浅山明美将手中点燃的烟火递给八阁雪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比她和光笺还小。
“你好，以后我就是枭谷弓道部的正式队员了。”八阁雪路接过烟火说道。
她见过这个人，白鸟泽弓道部的选手，虽然没能夺冠，但这个选手的比赛也很耀眼。
“原来你也是弓道选手，你好，我叫……”
“浅山明美，白鸟泽学院弓道部选手，我知道。”
“木兔光笺，我们学校的弓道选手。”八阁雪路手中拿着烟火指向一旁站在牛岛若利身边的木兔光笺。
这张脸，她太熟悉了。
“喂，你为什么这个凶地指着小妹？”木兔光太郎猫头鹰一样的警觉性，让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叫八阁雪路的人对光笺有敌意。
“抱歉抱歉，我只是很羡慕木兔学姐的弓道。”八阁雪路收回烟火，这个动作确实有些危险。
“没事，有机会一起射箭。”木兔光笺将完全燃烧过的烟火棒递给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手中握着的全部是完全燃烧后的烟火棒。
烟火棒绽放的最美好瞬间被他收在眼底。
“神社就有弓道场，烟火结束后一起去看看吧。我们一共五个人，正好可以组一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