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相谋[38]

乔正则见她哭了便拉起她的衣袖，从她左手的袖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这次幼清还是没有挣扎。

他知道无疆之事。所以幼清肯定，他说的是真的。

“他，是怎么死的？”幼清语带哭腔问道。她从来不是个外表强硬的人，而是个极会变通的。有时候，哭比笑有用，那么她就哭。

乔正则素来是见不得她在他面前哭的，但其他人可以例外，就比如那位许合宜许小姐。他讨厌妇人在他面前哭泣吵闹，没得心烦，但是幼清却不同。

在他眼里，幼清哭时也很好看，或者说，也很好，她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从前在沈府，她很少来找他抱怨，遇事能平则平，不能平时，若非他每次发现，她都是默默忍了。

她对他从来都是恭敬客气的，她说她身子不好，究竟也是不想拘着他。乔正则如此想到，又或许她并非如此想，但是，他就是个平凡的男人而已。

他说，“他是因为天寒和流寇，所以死在了去北夷的路上。我是和他一道去的，他过身时，我就在近旁。”

幼清呆了。她曾想过无疆或许已经死了，但是，当有人告诉她时她还是免不了伤情。

“他死时，多大了？”幼清怔怔地问道，也不知这话问来是为了些什么。

但是，乔正则便回答了她，“十四岁。”顿了顿，他又说道，“他托我照顾你。”他的原话实际上是托他照顾好俞家那位陪郡主上行止山的小姐，他死前居然还怕他不知道她是谁。

所以，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幼清敛着双眸，平静地从他们的一开始开始问他，“所以，你上行止山是为了什么？”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不是无疆，而现下他也乐意摊开说，那么不问何为？

他无声笑了，原来她想问的是这个。隔了半晌才答她，“你认得八岁的无疆，却未必认得十六岁的他，所以，我上行止山是要你帮我。我要你知道他回来了，你既然帮得了一次，自然也会一直帮下去。”

他这是在诛心。诛的是她对无疆的情。

于是，只听她冷笑了一声，只说，“原来你在利用我。”她生气之余却总感觉自己落进了他的话语圈套里，但究竟是什么呢？

乔正则见她已不再是伤心，于是乘胜追击说道，“对，我在利用你，而后，我明知元帝的意思以及你们的谋划，却还是娶了你姐姐。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不知第多少次直视她的双眼。她是时候应该醒过来了。

幼清困顿，是啊，为什么呢？她抬眼去看乔正则，却发现对方早已目光灼热地盯着他了。

“无疆托我照顾你，所以，一开始我就想，不若我娶你姐姐，将来你就是我的姨妹了，万事自然有前头的担着，但是你太执着了，没人拿你有办法，所以，清儿，你的执着害你嫁错了人。”

说到此处，幼清突然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但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对无疆的情而犯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