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思念开成花
满怀野心的机械工程师x自主学习的初代仿生人
勿上升
“在人类触及不到的空间维度里，他们的意识永恒相伴。”
“负责人，这是初代仿生人的测试视频，可以看到他能够帮助人们完成……”
“马嘉祺！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他有自我意识吗？”
负责人很不礼貌地打断了马嘉祺的话，对他来说破格将马嘉祺这个瘸子招进工作室，不过是因为马嘉祺承诺他能够创造出有意识的仿生人。一旦这项科技被他握在手中，带来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现在的社会，人们已经不能满足于只会机械地做事的仿生人，更奢望在仿生人上得到情感的寄托。
“没有。”
“那你还杵在这干嘛，快去研究啊。我允许你一个人搞不是让你偷懒的，距你向我承诺的时间只有一年了。”
马嘉祺也不墨迹，拿上U盘就离开了办公室。
一年前信誓旦旦说要制造出有意识的仿生人的马嘉祺，现在也焉了神，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的还是错的，年少的野心是会将他捧上山顶还是摔下悬崖。
“主人，下午好。”
一打开家门，马嘉祺差点和站在门口的仿生人撞在一起。
明明刚刚从负责人办公室出来马嘉祺是很郁闷的，但是在看见它的时候心情莫名舒畅了起来。
“我好像还没有给你取名，是吗？”
“是的，主人。”
马嘉祺轻触它的鼻尖，如果眼前这个仿生人不是他一块块铁制造出来的，这柔软细腻的触感，他真的会因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录入信息，你的名字叫‘鑫’。”
“收到。主人要推您去卧室吗？”
马嘉祺轻轻点头，鑫就接受到了指示。它转到马嘉祺的身后，按照设定的路线，推着轮椅。
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块废铁在客厅的地板上，鑫一个没注意把马嘉祺从轮椅上摔了下去。不过好像就算看到了它也还是会往前推，毕竟路线是固定的。
马嘉祺摔在地上，踉跄地用手将自己撑起来，一想到再次坐上轮椅的过程有多么艰难，他很想把面前的仿生人拆掉。可是他舍不得。
“主人，我是不是摔疼您了。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关机面壁思过。”
“等等！你知道疼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就会自己关机思过？”
已经躺平在地上的马嘉祺一脸惊讶地看着鑫，这小小的距离差，他好像看见鑫的脸上表现出了懊悔自责的神态。
“大数据显示摔倒会疼……”
“好了，扶我起来吧。”
重新坐回到轮椅上的马嘉祺，眼神略过壁柜上摆着的一个相框，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不忍我受伤。
鑫捕捉到了主人的视线，也看向了照片。在聚焦成功之后，它感到困惑。
“主人，这是我跟你的合照吗？”
马嘉祺摇摇头。
“这是丁程鑫，我的挚友，他也是个机械工程师。”
马嘉祺说着，又望向鑫。
“我把你做成了他的样子，你会怪我吗？不不不，你只是没有感情的仿生人，怎么会怪我呢……”
“主人，我……”
“我累了，推我回卧室吧。”
悠悠转醒，马嘉祺透过窗帘看见夕阳缓缓坠落，竟一觉睡了四个小时。
这时，一阵香味钻进马嘉祺的鼻子，那是久违的……茄子丁捞面！
马嘉祺拨着轮胎就冲向客厅，看到了正笨拙地摆着碗筷的鑫。
“主人，你醒啦，晚饭也刚刚给您做好了。”
“这是你做的？”
“对。”
马嘉祺夹起一大坨面就往嘴里塞，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茄子丁捞面的味道刺激着马嘉祺的味蕾，和以前所尝的味道相互碰撞重叠。
“好吃，好吃到我想哭了。”
“丁儿……不不不，鑫，以后叫我嘉祺吧。对了，明天早上九点钟记得叫我，我带你去游乐场。”
“收到，指示已录入，嘉祺。”
翌日九点，鑫推着马嘉祺来到游乐场。
马嘉祺在门口的那位大叔那里买了一个小狐狸手链系在鑫的手上，美名其曰防止它走丢。
那位大叔也很和蔼，因为马嘉祺是第一位光顾他的游客，还送了一条马属性的小红绳。
马嘉祺将红绳系在手上之后，大叔鬼鬼祟祟地贴近马嘉祺的耳朵。
“小伙子，这红绳跟那小伙的红绳是一条上裁下来的，寓意连心。无论是谁走丢了都能找到对方嘞。”
马嘉祺礼貌道谢，便指挥着鑫前往跳楼机的方向。
“鑫，你心里有过七上八下的感觉，扑通扑通的感觉吗？”
“没有。”
鑫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是每次看见嘉祺，鑫感觉自己左方的铁块在震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勉强算是吧。我待会带你体验体验这种感觉。”
马嘉祺看着鑫呆呆地点头，他在尝试让鑫经历普通人都会做的事情，来使他拥有情感，从而达到有意识的状态。
可当坐在跳楼机上的时候，马嘉祺后悔了。他其实不喜欢玩跳楼机这类的，这算是不伤敌却自损一千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跳楼机启动的瞬间，马嘉祺的音量也瞬间提高n倍。这个时候他没有闲心去管鑫的状态，只是抓紧安全带。
鑫看到马嘉祺不太对劲，笨拙地把手搭在马嘉祺的肩上。
“嘉祺，不怕不怕，有我在。”
看着鑫无师自通的样子，马嘉祺觉得这罪没白受。
一天下来，马嘉祺只剩一个苦瓜脸了。
“等一下等一下，鑫，我们去咖啡厅吧。不玩了，我不行了。”
“收到。”
咖啡厅的老板是马嘉祺的旧相识，在看到鑫的时候，手上端着的咖啡差点洒了出来。
“嘉祺，这不是丁程鑫吧？”
“不是，他叫鑫，我的工作成果。”
小泽拍拍鑫的肩膀，不可置信。
“你居然真的造出了一个仿生人，那他和丁程鑫除了外貌相似之外，其他都扯不上关系吧。”
“不好说。”
“怎么个说法，你快讲讲，急死我了。”
“我在慢慢教他拥有人类的情感，目前来看有一点进展。不出一年他会越来越像一个人。”
小泽深呼吸，吐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了下来。
“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吗？如果他当真变成了第二个丁程鑫，你还会愿意把他交出去吗？”
小泽在试探。
马嘉祺拿起杯垫上的热拿铁，放在嘴边吹了吹，他又被迫回忆起那次意外。
马嘉祺和丁程鑫都是机械工程师，两个人的合作非常默契，短短三年的时间他们就颠覆了整个圈子，掌握了制造仿生人的初代技术。
有一次他们带着自己制造的仿生人，开车前往北京参加一个比赛。不幸的是，他们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追尾。
车祸现场烟雾弥漫，被压在副驾驶不能动弹的马嘉祺，却清楚的看到丁程鑫的脖子上插着一块碎玻璃，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他们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丁程鑫没能抢救回来，马嘉祺的双腿也没能保住。
马嘉祺总觉得这是一场梦，但伤口的痛感让他一次次回归清醒。
小泽帮忙安葬了丁程鑫，在马嘉祺恢复的时候照顾他的起居。
在几天的沉默不语之后，马嘉祺下定了决心。
“小泽，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我要带着丁程鑫的愿望继续干下去。”
“做仿生人？有意识的仿生人？事故之后你还剩什么，资金你有吗，器械都已经拿去卖掉给你治病了！”
“我可以进工作室。”
“嘉祺你确定了吗？”
“嗯。”
“我不知道。”
小泽知道马嘉祺对鑫倾注了很多心血，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割舍这样的情感吧。
“嘉祺，晚餐时间到了。”
鑫在旁边的桌子观察了马嘉祺好久，看他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才决定开口提醒。
“去吃饭吧，鑫，好好照顾嘉祺。”
小泽也没继续刨根问底，他猜得到马嘉祺会如何选择。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命令了？”
马嘉祺打趣道。
没等小泽反击，鑫就会意地推着马嘉祺离开了咖啡厅。
游乐园一游之后，马嘉祺发现只要带着鑫去有人的地方多玩几次，它就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
逛公园的时候，它会避让莽撞的小孩，和迎面走来的老人家问好；外出吃饭的时候，它会贴心地在马嘉祺弄脏手的时候用纸仔细地擦……
它也会在家里做好晚饭，乖乖地等马嘉祺回家；它会把马嘉祺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衣机，洗好之后再晾在阳台；它会在马嘉祺被恐怖电影吓得呲哇乱叫的时候主动抱住他，拍拍他的背……
这些不需要马嘉祺下命令它也会去做，用马嘉祺的话说，它越来越像人类，却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时间跑的飞快，马嘉祺还没来得及多带鑫去见见世面，除夕马上就到了，距离负责人给的最后期限也没几天了。
除夕夜
鑫包揽了年夜饭的制作，马嘉祺就只用坐在桌边剪剪窗花。
“嘉祺，你剪的花好丑啊。”
“啊呸，有本事你来啊，不知道前几天是谁被一个难题搞的滋啦冒烟。”
“罪魁祸首不是你吗，我是你造的呀，你得担待点。”
马嘉祺不再说话，鑫这怼人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他只要闭嘴，不一会儿它就会来主动道歉，反正赢家只会是他。
吃过晚饭，鑫陪着马嘉祺在阳台看烟花。
“鑫，你有什么愿望吗？”
鑫转过身，和马嘉祺对视，认真地说，“我想一直陪着你。”
马嘉祺后悔了，在这一刻他承认他错了。
凌晨，马嘉祺一个人来到他制造鑫的地方，掀开一块布，鑫2.0出现在他的面前。
其实马嘉祺一直在完善着第二个仿生人的功能，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舍不得鑫，那至少，在把鑫交出去之后，他还能有一个寄托。
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鑫2.0始终无法体会人类的感情，一点点都不能。这是它与鑫最大的区别。
马嘉祺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突然他疯了似的拿起地上的机械腿塞进自己的残肢。
生锈的钢铁刺破马嘉祺的皮肤，和他的“骨骼”相撞。这一刻，马嘉祺愣住了，他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嘉祺！”
鑫从外面冲进来，阻止了马嘉祺，飞奔地推着马嘉祺去小泽的家。
没几天，马嘉祺的伤口就好了。眼看就要到负责人最后的期限，马嘉祺别无他法，只能请求小泽帮忙。
“小泽，你能帮我制造一场车祸吗？
“你疯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需要的是一场假的车祸，却能瞒过所有人。”
苍山洱海，一栋民宿前。
鑫把马嘉祺抱到秋千上，然后匀速地慢慢推着秋千，屋内在播报最新的头条，“新锐工程师和他的仿生人不幸车祸遇难”。
马嘉祺闭上眼睛，回忆着小泽送他离开的前一晚对他说的话。
“嘉祺，我想有些事应该告诉你。丁程鑫其实在车祸前已经知道该怎么让仿生人具有意识，只需要将濒死之人的脑数据复刻到芯片，再安装在仿生人的核心里。”
“是我偷走了你实验室预置的芯片，放上了丁程鑫的芯片……”
鑫哪里是会自主学习的仿生人，它学会的只不过是查找、复制、粘贴。
“嘉祺是你唯一要守护的人。他说累了饿了，你就去做茄子丁捞面，他可喜欢了；他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太亮，白天记得拉上窗帘；他哭了就递纸巾，轻拍他的背；他还很容易受惊，这个时候你替我搂着他，这样他会很有安全感；他有胃病，你要提醒他按时吃饭……”
所谓的大数据，不过是彼此之间的回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自主学习”。
“鑫。”
马嘉祺抬起他的手臂伸向屋前的花圃。
“看，满天星开了。”
“真好看，还是嘉祺最喜欢的紫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