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隐鹭鸶飞 ｜第二章 水清也有鱼 1、七 夕：夜宴十兄弟（中）
雪隐鹭鸶飞 ｜第二章 水清也有鱼 1、七 夕：夜宴十兄弟（中）
没人觉察到我的心里变化，大家只顾继续神聊胡侃：
“就是，有没搞错，谁谈爱情啦？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吗？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小姜煞有介事地开场让大家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
“就是，恋爱还不如做爱。就不能好好玩玩？”
痛快！沙丁鱼A够坦白：只谈交情，不谈爱情。
“就是嘛，白天当螺丝钉，晚上总要当回螺丝刀吧！”——且慢，沙丁鱼B似乎更颠覆，更有才。
“对美女，我就像喝酒一样，总是废话少说，先干为敬。”沙丁鱼C嘿嘿一笑，不遑多让。
“干别人的老婆，让她老公咆哮去吧！多爽！”
沙丁鱼D爆发力那叫一个强。典型闷骚：
别看平时闷，关键时刻真够骚。
真正石破惊天的，还是我的同屋小姜，超级大花痴：
“别那多废话。我马上就搞定车间那个大波妹了，天阔到时你也上！反正灯一拉也看不清！我第一个你第二个上，广告怎么说来着？好东西就要和好哥们分享！”
他家来自郊区，种过两年地，最痛恨的就是浪费。
看大伙儿磨刀霍霍向娇娘，简直就是当年张君瑞“万金宝剑藏秋水，满马春愁压绣鞍[ 见《西厢记》第一本第一折张君瑞自白：暗想小生萤窗雪案，刮垢磨光，学成满腹文章，尚在湖海飘零，何日得遂大志也呵！万金宝剑藏秋水，满马春愁压绣鞍。
]。”那样踌躇满志，更难得的是，还那么义薄云天：莺莺还没泡到手，就要客串起红娘。我大笑：“那好，你们就痛快玩，好好钻吧！我还没找到螺帽呢！”
不想小姜接着我的话头，继续发挥：
天阔说的是个大问题——咱们要尽快下手，我可不想像我们中学校长那样，到老了才找到螺帽——
众人起哄：“这么牛，校长找螺帽你都知道？“
“嘿，是啊，我那时小，晚熟，刚开始还以为是杀人呢！”他顿了顿，卖了关子继续说，“记得那是初二开学前几天，我很早就到了学校——我住校嘛。没事到处瞎逛，那天下午经过校长室时，听到里面传出一种的奇怪声音，那声音时而快时而慢，并伴着痛苦的呻吟声。好奇心一上来，我偷偷爬上窗户往里面观看。竟然发现校长正光着身子和一个女生打架！
我定睛一看，天，是我们的英语老师！老师明显处于下风，想挣脱对方，却力不从心，三下两下就直接被校长按在桌子上，衣服都被扒光了。校长不停撞她，女老师很痛苦，她一直呻吟着，到后来开始嗷嗷叫，可就是挣脱不了校长的魔爪。这一幕，看得我牙齿都快咬碎了：你校长五十多岁的老人了，为什么欺负一个二十岁刚毕业不久的姑娘呢？”
沙丁鱼群已经有个别开始忍俊不禁。
“真的各位，我当时越想越生气，决定去救老师。来个英雄救美：话说她也是学校最漂亮的女老师了，一米六五的身高，身材又好——当然我那时一个小屁孩，也不懂欣赏什么是身材好，长大后才明白。当时就是觉得对这个女老师是说不出的喜欢。
但当然，无论我怎么去推门就是推不开。我只好继续趴在窗外，观察事态发展。看着校长的动作越来越疯狂，我心里和下身也有种莫名的冲动，嘴里干干的，有点喷火的感觉——最可怕的是，到后来校长杀得兴起，直接把老师翻过身来，老师白花花的胸脯顿时把我眼睛都闪晕了，我赶紧揉揉眼睛再看，好家伙，两条大长腿已经被老家伙架在肩膀上，胸前也是明晃晃的乱晃。隔着窗户，我都能看清老师腿上转眼就是青一块紫一块，唉，胸前也是……
看老师一脸痛苦表情，我实在忍不住了准备要找砖头砸窗户。对，就是豁出去了！说时迟那时快，老家伙抓住一条带毛的大黑鱼往老师嘴里一送，猛地喷出一股白色的毒药液体，老师被迫吃下去后，整个人瘫倒滑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真搞出人命啦？听到这里大家有点呆了。小姜也突然打住了：回忆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对他并不容易。
20年后，有天我偶然再想起这一幕，那句著名的信天游忽然涌上心头：
“黄河水它流走回不去，几回回哭得我快断了气。
大雁雁南飞秋声声凄， 荒了责任田你富了自留地。
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逼；这样的地方都留不住你……”[ 来自《王贵与李香香》。节选本曾入选中学语文课本。]
彼时小姜猛喝了两口啤酒，低头喘了喘气，才恢复过来，看着大家续道：
“老师这是怎么了？被校长杀死了？看到这里我害怕起来，我怕校长一抬头就发现我看到他杀人，会把我灭口，我立马就往教室跑，大气也不敢出。真的，这么多年来，谁也不敢说，我怕被他知道会杀我。我们校长太恐怖了，平常那么慈祥的老人，想不到为什么会杀人？”
“……结果第二天，你们猜怎么着？学校公告栏赫然写着某英语老师晋升为教导处副主任！我才知道，哎，原来昨天没出人命啊——
沙丁鱼群爆笑。
“哎，我当年就是这么蠢！现在回想起来：要是能拍下那个画面多好：女老师那白花花的屁股和胸膛，还是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真是太迷人了——都过去那么多年，现在只要想起还是要流口水我操——TMD，话说那年我才十四岁，又算是比较晚熟吧，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记得当晚做了个梦，我成了校长，跟英语老师纠缠在一起，又是拥抱又是接吻……第二天醒来发现裤头湿透了——”
大伙儿再度爆笑：笑小姜，也笑自己。谁的青春没出糗？只是沙丁鱼们都没想到，他们当中也能出个把雄心壮志的——至于小鳟鱼？更没想到，这幕好戏自己很快就能亲身体验了；且，具体操作比小姜所见还火爆得多……
小姜也不介意，借着酒劲继续痛诉革命家史：
“直到上了高中，我才明白校长当时干的是什么勾当，更痛恨这个老东西了；上大学看了两部A片之后，才知道我老师的表情是欲仙欲死，不是真的死了。
（嗨，笨蛋，女人的高潮八成都是装的——沙丁鱼E果然是画龙点睛）；
才知道校长当年用的是最生猛的姿势干我老师，还有轻度的SM——NND比什么A片劲爆多了；才知道，我当时还是来晚了：只看到了他们最后两个回合；
（此时，沙丁鱼F恰到好处地跟上：笨，前面一轮人家肯定是在椅子上——够邪恶话说。）
小姜继续不理会：“……整个过程，老师一直在半推半就其实……但我还是想不通，年纪轻轻的女老师为什么要跟个老头干这个？反正初恋梦算是破灭了……工作了才知道，原来，女老师和校长那个就叫潜规则上位……我老师，我们最漂亮的校花老师，才毕业参加工作就给该死的老校长潜规则了——”
这段回忆简直是他青春期最强烈的刺激——说到最后，小姜喃喃自语，兀自沉思：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简直就是一朵鲜花盛放在阴沟里啊……
此时，沙丁鱼G忍不住弱弱地插了一句：
“这个也不算什么吧？再说了，跟你有毛关系啊？”
小姜霍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关系大着呢！这英语老师是我的初恋+梦中情人啊！确切地说，她第一次往讲台上一站，全班小男生都安静了……老子第一次湿被窝就是因为梦见她。自打那次撞见他们嘿咻之后，梦中情人算是毁了，我就剩下一个现实的梦了——就立志30岁前，一定要把我老师泡到手！到时老子也要模仿一下校长！试试看到底有多爽！”
小姜说这话时意气风发，估计也没目测过一个重要环节：等他30岁时，英语老师该有多大年纪了？——哎，当小男生初次遭遇爱情（哦，还有奸情），数学水平都瞬间变成语文老师教的。毕竟，有爱不在年高。
（PS：话说20年后重逢小姜，他兴奋地告诉我，他直到自己35岁时才实现这一伟大目标。但完成质量很高：彼时他心爱的老师已43岁芳龄，刚刚离异，依然容颜不减、风韵犹存，功夫？不用说那是加倍儿纯；最难得的是她还记得当年的青葱粉丝姜同学，毕竟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更让小姜喜出望外的是：原来事出有因——老师是个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一毕业就被校长盯上了……小姜这个心结一打开，等于旧梦可以重来，那接下来？自然是欲说还休、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欲上青天览日月[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明月一作：日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唐李白《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险些要净身出户来迎娶老师——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掌声响起来——当然，大家伙儿都没想那么多，自顾为小姜的宏伟理想叫好。
确实，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能实现呢？
这一秒，小鳟鱼赫然与沙丁鱼达成了谅解备忘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