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月下人
“你就在这里住啊”
比试完后，小昊虽然赢了但是却对长安刮目相看，跟着长安来到了他的住所。
“那好我记住了，以后没事来找你玩啊。”小昊憨憨的笑着，淳朴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
“好啊。”长安也笑着回应着，说起来他在这个世上还真没几个朋友，上次碰到的那个书青大哥长安想也只不过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才对他这么好的吧，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但是小昊不一样，他能从小昊的眼睛里看到真诚，那是他很少见过的东西。
“对了长安，下个月的举锤大会你会参加吧。”刚走没两步的小昊转过头来，期待的问道。
“会的。”长安回之一笑。
小昊笑着，朝着长安挥了挥拳头，转身双手抱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紧接着，下午的学习又要开始，这次无间安排的依旧是炉火考验，长安驾轻就熟的摆了好姿势，蹲了起了马步。
“那你今天似乎很高兴。”无间看着练功的长安却与往日不同，今日似乎多了一些欣喜。
“哦？嘿嘿。”长安回头听着无间的询问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今天我新认识个朋友。”
“朋友？”无间心想，认识个朋友有什么好乐的，难不成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平常比较稳重的无间此刻在心里默默的腹黑了一把。
“对，他叫小昊，我们还比了手腕呢。”长安不经意间嘴角又上扬了起来。
“吴昊”无间一愣，长安怎么会跟那个小怪物掺和在一块了。
“话说，他是我第一个朋友呢，哎不对，我还有郎大哥，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当成朋友。”
话到最后，声音渐渐变小，长安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他抿了抿嘴，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端正身姿继续练起了功来。
一旁的无间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长安虽小，但是他能看的出来，长安身上也背负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光长安，自己又何尝不是，曾经的他也算个浪子吧，无间自嘲的一笑。
少时初渡玉荆门，望月湖中汝娉婷。月色美人交相映。
今日再登望月湖，春风依旧笑绿波。不见当年月下人。
无间亦是囚笼，锻器或是焚己
“说吧，边境那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忠勇王坐在堂中首座之上望着堂下站着的二郎。“到底多大的事值得你跟李胜都回来。”
“李胜也回来了？“二郎浓厚的眉头一皱，疑问道。
”他回去进皇都面圣去了。“忠勇王随口答道。”你先说你那边吧。“
”嗯...“二郎仔细捋了一下思绪。”近些时间，蛮族之人蠢蠢欲动，已与我军交锋数次，而且蛮族之人所挑衅之地皆我军军力薄弱之处，待大军赶到，他们已失了踪影，我想这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此事确实蹊跷，按理说蛮族所有几年休养生息，但却不该如此之快又想挑起战争才对。“
忠勇王摩挲着椅子扶手上雕刻的雄虎之首，说道。
”此事不仅仅如此。否则我也不会提前一年回来。“二郎望着座上已白发苍苍的忠勇王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眼神。
”哦？你发现了什么。”忠勇王却似没看到二郎眼底闪过的一丝情绪。
“我曾抓到过一个受伤的蛮人。我感觉他有些不同。”二郎回忆着说。
“他虽然看似跟普通蛮人无异，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狂热。”
“狂热？”忠勇王眉头一拧。
“对，狂热！”二郎说道。“在明知道被我们抓住已经没有生的情况下，我竟看不到他眼中一丁点的恐惧，两只眼睛望着前方，眼底尽是狂热，临死之前脸上都是笑着着。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状态。”
忠勇王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背着手慢慢的走到了大堂门口，背对着二郎整个人毫无气势。
”昨天，那边有动静。“
忠勇王伸出一根手机指向南方。
”你是说边境出事了？“二郎急切的问道。
”不是，只是有人出来了。“忠勇王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谁？“
”不知“
本来晴朗的蓝天突然来了一片乌云，黑压压的使人喘不过起来，微风先是吹动着人的衣摆，忽而狂风大作，树木哗哗作响，屋角的风铃迫切的发出叮叮铃铃的声音，一老一少，堂前屋中，皆默默无言。
突然一阵惊雷撕开乌云，”哄“的一下炸开了一棵院里的一颗大树。二郎眼看着他小时候爬过的大树就这样在他的面前四分五裂，烧焦的树根孤零零的站着，一些烧焦的羽毛缓缓落在上面，心里一阵黯然。
雨声由远到近，哗啦下了起来。又一阵惊雷落下，灰色的天空映出一个苍老的背影，矗立在他的面前。
”爹“二郎低下头，深出了一口气。
许久未动的忠勇王微微一颤，背后的双手缓缓放下，深邃的眼睛里微微泛红，转过身来，慢慢走到二郎的身前，看着低着头的二郎，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二郎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这世道，要变了。”
“满儿，我今天叫他爹了。”二郎握着满儿的手，一双虎目眼里却尽是温柔。
“是吗，那太好了。二郎哥哥，你们父子终于相认了。“满儿一听欣喜的说道，随即念头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下来，咬了咬嘴唇，眼睛里却似有泪水打转。
”都怪我不好，害的你们父子关系破裂，又使二郎哥哥你到边境受尽折磨。“
二郎摸了摸满儿头，心疼的说道。
”怎么能怪你呢，傻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只是他们不理解罢了，之前我也做的不对，若不是我当众顶撞他，好好与他说说，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过现在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可是你...“
”没有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二郎一把把满儿拉进怀里，环抱着她的腰肢，在满儿头上亲了一口。仿佛要把这几年对她的亏欠全部都还回来。
“过段时间，我去跟父亲提一下，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完婚吧。”二郎低声说道
满儿听到此话身体一颤，唰的一声眼里便流了下来，这是她多少年的想象，请求与奢望。当她以为爱可以跨过高山，渡过河流时，现实却告诉她，你永远无法打破人心中的成见。无论她是与不是，身份，血缘，是拦在她和二郎面前的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她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可今日，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用他的血肉筑成一道桥梁，不惧世俗的眼光，不畏命运的捉弄，此生此世誓要与她在一起。她是何其的悲惨，又是何其的有幸。
满儿在二郎怀里重重的点了下头，二郎感受到胸前的湿润，眼里的泪水也是不断的打转，抱她的双手又更用力了一些。
“你真的要娶我么？”一个青涩的黄毛丫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略显羞涩的少年。
“嗯，一定。”那个少年却异常的坚定。
“可是，我听说你们帝国的人最讨厌我们蛮族人了。”少女皱着眉头疑问的说道。
“山拦着我就砸了山，水拦着我就抽了水，人要是拦着我就撕烂他的嘴。”少年举了举拳头，努着鼻子故作凶狠的说道。
“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嫁给你呢。”
“呵呵呵.....”
看着脸通红尴尬的少年，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