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想法

第一章 湖边遇险

2024-04-26  本文已影响0人  月半心弦

鄞州是作为晏国皇城已经近百年,常年没有受到战火侵扰,百姓安居乐业,这里寅时两刻便开市,到亥时方才闭市,每逢佳节还可通宵开市,走南闯北的商贩都乐意在这里交易,毕竟是达官贵人聚居的皇城,只要口齿伶俐会说话的,就能很容易卖出好价钱,北方的皮毛、羊绒毯子、东边的海鲜绸缎、南疆的刺绣布匹……各种货品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糖葫芦唉!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喽!”

“包子!热乎的包子!”

“公子,这个木簪够素了吧!买回去保准您下回还来——”

……

酒楼门口老板娘大声招呼着客人,卖零嘴的铺子前站了笑容满面的小斯,正给路过的客人品尝新出炉的糕点……

柏殊予独自牵着马慢慢地走在大街上,神色木然,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她本是骑着马直接从马场一路跑出来的,只是集市人来人往的不比马场,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只得下马步行。早上柏青瑜的话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殊儿,异邦来信意欲与我大晏结秦晋之好,图特伦国王派出柴哈尔王子前来迎娶我大晏公主,昭儿还小,父皇本有意让殊诚前去,但柴哈尔王子在信中属意于你。我大晏并不惧那区区异邦,若是你不愿,待到三月后使团入城再行商议和亲人选。”

柏殊予小时候听母后讲过公主和亲的故事,她说两国邦交,天下黎民百姓免受战火荼毒,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繁荣昌盛,和亲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她说我们大晏国力强盛,外族不敢侵扰,和亲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殊儿身上的,这种故事听着解闷罢了,不要放在心上……母后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可她真的要去和亲了。父皇的那番话明面上是让她选择,实则却是让她自己主动前去。她若说不愿便是不识大体,破坏两国邦交。和亲人选再行商议有何不可?那柴哈尔本就是想借大晏的兵力平定内乱,怎会在乎娶谁?难道真的会因为他挑起两国战火?说到底,她同不同意结果都一样,倒不如做一个乖女儿免得父皇为难。

等到与使团商定好时日,她便要离开这里,今生恐怕再无归期。若母后还活着,她该作何感想?柏殊予这样想着,脚下却不曾停留片刻,直到喧闹的吵杂声逐渐远了才回过神来,竟已经到了城门口。

守卫远远的见着柏殊予便跪下行礼,见他不说话,也不敢起身,已经跪下有一会儿了。此时已是未时二刻,秋日的阳光依然毒辣,守卫们黝黑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的铁甲闪着细碎而锐利的光。柏殊予看着他们有些木讷小心的模样,心里生出些异样的感觉,这些是别人的儿子、郎君,若我真如母后所说的那样为大晏带来长久和平,边关稳定他们便可以不用上战场,领着俸禄养家糊口,安享晚年。柏殊予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终于觉得好受一些了。

“安阳殿下,您是又要出城去吗?”一个士兵大着胆子询问,随即便被旁边年纪稍长的小将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两人立刻跪在柏殊予的面前告罪,都不敢再抬起头来看她。

“无妨,起来吧。”

柏殊予生得端方昳丽,一双含情眼清澈明亮,她性情温和,笑起来脸上就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颇受皇帝宠爱,是唯一可以白日里随时出入城门游玩的公主,每日只需在宫门宵禁前回来即可。柏殊予随性惯了,不太在乎这些虚礼,大家见了他也会随意些,没有太多顾虑,但这样大胆的也是少见。柏殊予转身跨上马这才冲他一点头,打马出了城。待青衣黑马渐渐的离得远了,那两人才起身重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城外官道上人烟稀少,柏殊予策马狂奔好长一段路,远远地看到隐匿在树荫里的一面湖泊,便停下来调转马头小跑过去,那是她这几年常来的地方——从官道上下来经过一段蜿蜒的山坡小道,绕过一排茂密的灌木丛便到了。

湖泊周围三面都长满了浓密的小草,躺下去软垫一般地感觉,湖边的树叶郁郁葱葱,一片青绿。柏殊予记得五年前母后故去,她出城散心发现这个地方,正值初冬时节,湖水四周都换上更加浓重的色彩,她第一次觉得那颜色过分惨烈了些,似被鲜血染过了里里外外透着肃杀的气息。如今站在湖边,天地旷远,他的心中又生出一种自己渺小如沙砾的错觉,仿佛水面上飘浮的落花轻微无力,只得随波逐流。

柏殊予将马儿拴在身旁的树上,走到湖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还能听到当年树叶落地的声音,心也跟着慢慢地静了下来。她突然间想开了,和亲已经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作为大晏唯一有封号的嫡公主,受万民跪拜享尽荣华,却不能上战场守河山,若能以这种方式为他们带来和平,尽到护卫国家的责任,此生也算无憾。

就在柏殊予转身之际,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朝她扑来,她只来得及胡乱的拍出一掌,趁对方避让之际迅速沿河岸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来人只用一块深蓝色布巾蒙住脸,方巾束发,身着一件普通百姓的灰蓝色窄袖布衣,乍看仿佛一介临时起了歹心的百姓,但是她发现对方的靴子做工和材质都是尚佳的,这可不是普通百姓用的起的。柏殊予不知道对方功夫深浅,一时不敢贸然出手,只得暂且压下心中不安,平静的问道:“阁下这番装束,所为何事?”

男子随即拱手,“得罪了,长公主殿下!”

柏殊予一惊,她并不认为对方会说实话,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言语间毫不避讳。说出这种话的人,他的实力一般都不容小觑。柏殊予知道皇城之中高手如云,怎的以前从未见过这号人物?只见他捏紧拳头迎面挥来,似有千钧之势,柏殊予连连躲避,两个回合下来竟是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她心下骇然,方才见他手无寸铁,料想拳脚功夫定然不错,没想到是个高手!男子趁她分神一掌袭来,柏殊予躲避不及被当胸拍了一掌瞬间跌倒在地,男子迅速上前,她扬起手一挡,谁知对方却绕到她的身后抬手向她的后颈劈下来,柏殊予立刻失去了知觉。

柏殊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入眼一片漆黑,动了一下才发现被一条黑布蒙住了。现下手脚被捆住,手背上传来清凉触感,软绵绵的,像是在草地上,耳边还有呼呼的风声。周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似乎有人踩断了树枝,“卡擦”的断裂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脆,她的脑子立刻便清醒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身体无法动弹,只得冷静下来弄清楚对方要干什么,等体力恢复再做打算。然而那人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肩膀被人扶起来摁住,接着下巴便被一只手捏开,柏殊予无法反抗被灌了几口液体,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那人给她松了绑重新放回地上,柏殊予额头上冒着虚汗迷迷糊糊的在地上躺着,半炷香后体力貌似恢复了一些,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这才发觉竟连抬手都费劲,她一咬牙手抓住蒙住眼的黑布用力一拽,眼前是一片明朗的景色。

果然还在湖边的草地上,那个男子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不说话也不上前制止,他取下身上的水袋看了片刻,转身走了。柏殊予自认坦荡,从在做过任何仗势欺人伤天害理之事,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气恼。对方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这就够了。柏殊予假装没注意他,待人走远了才低声呼唤马儿,谁知发出来的声音竟开始含糊不清,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她心下一沉,尽力朝官道的方向爬去,可是四肢如瘫痪了一般,竟一步也挪不了!怎么办?她心里发慌,嘴上却安慰自己一定还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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