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
其实人生就是一场牌局。
我们年轻时玩的一种打法“拱猪”,一副牌,黑桃十二是猪,方块十一是羊,梅花十是加倍,红桃是分,如果收其了是正分,缼一个全是副分,有多少算多少,如果缺一张,在给你一个加倍,那就输到底了。
我在三十岁前基本是副分,虽然脑袋聪明,领导也表扬飞得好,身体好。有时飞本场,陪带飞机长,一上午三十多个起落,连续一两小时也不換人,大家都夸有劲,教员也讲接受能力强。慢慢的有点飘飘然,加之从小也没有受过多的正规教育,说话做事也不会察言观色,把真实的自我表现出来,在那个假话连篇,以假乱真的年代,在领导面前就是缺心眼的副分。即是偶尔吃一头羊,领导也打一张黑桃O,给你猪羊抵消,随便拋几张红桃,反正收不齐,怎么努力也是副分。最终猪羊抵消,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你在他里不是一张好牌。
成都军区歌舞团在长治演出舞蹈,“毛主席的光辉照边寨”,演出非常成功,女兵身高都一般高,绿军装配上两面红旗,一颗闪闪的红心,武装带紧束细细的腰身,的确漂亮,美不胜收。在返回的车上,我说了一句实话:“其实真的少数民族一点都不漂亮”,马上遭到一位姓扬的机长批评,他说:“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最后他打没有打小报告,只能天知。
我在陆军的时候,住防在云南文山,在团文工团巡回演节目,那时叫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下部队演出的过程见过少数民族。文山地区紧靠越南,人长得也象越女,又矮又瘦,又黑,十八岁的姑娘像三十多岁的大嫂,一点不假。
毛主席的光辉照边寨,你敢说照得不漂亮,那毛主席的光辉不是别照了吗?想想还真有理。
还有就是在飞机边照个相,摆个姿势什么的,也被机长劈头盖脸地批一顿,不知怎么做才好,心里永远没底。
八十年就不一样了,改革开放就翻身了,成了一头羊,大部分正分,因为领导要打好一张牌。
随着民航事业的发展,一部分人去俄罗斯,一部分去了美利坚,改装引进新机型,剩下十几架伊尔十四也得有人管安全吧?飞机在老,在旧,如果哪天真的掉一架,机毁人亡,当官的乌纱帽也怕掉。
因此,吃羊,吃正分。
车间主任亲自给我讲:“孩子都上中学了,填表格,父亲这一栏如果不是党员,孩子也不光彩”,想想也是啊?
写入党申书,积极努力工作,争取入党。技术虽然拨尖,但其他党员干部也打小算盘,老牛入了党,第二部可能当官,坚决不同意,每次分组讨论通不过,我想啊入不党也无所谓,讨论了几年通不过。这时候领导不干了,想想老牛虽然说话直,的的确确是一张好牌,如果方块十一真的不打了,老旧飞机还真玩不好。领导亲自表态,无论如何也叫你入党。
采取措施,分头给各党小组长谈话,统一思想,上上下下其努力,八十年代末入党啰!
其次奖励工资,奖钱,评先进,破格晋级工程师,好事不断,红得有点发紫的感觉,这时候是一张好牌,同时感谢邓大人的改革开放,因为知识是解放生产力的根本。
九十年代随着国家经济建设工程的发展,民航事业也在蓬蓬勃勃的发展,全国都在买飞机,各省都在建公司,如果有一本美国联帮航空飞机维修执照,那有成了方块十一,羊,剩四倍的梅花十,加倍,好事翻翻,顺风顺水,沐浴春风。
我是第二批考执照的,本来想投机,浑水摸鱼。
当时为了照顾老同志,四十岁以上的,分队长以上的干部不考基础知识,只考专业。我被查出才38周岁,基础必须考,那时压力真大呀!平时牛轰轰的,拿不了执照,无言见江东父老,在人前也抬不头。
当时学习班在长治,地面有二十多公分的积雪,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每天坚持背题,经常在雪地里一呆就很长时间,通过笔试,口试,基础知识连过三关。我们同去的一位职称工程师,民航学院的文凭,中专学校的校长硬是没有通过,上级感到有点丢人,买了好多苹果送总局考官,人家不领情。
考我们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具说在太原时,有的搞不正之风通过了,没通过的写信总局告奘,总局才引起重重视,重点整高学历的人。
最难的口试,人家不想让你过关,考你不知道的,中专校长栽在磁力探伤上,飞机,发动机是他专业,不想让你过,考冷门。
九二年随着航空市场的扩大,安徽省局要组建一个机务维修工程部,缺的是有放行权的方块十一(羊)。我调来后,给一套新房,老婆也由国企军工厂进民航,孩子上学也落实了,总之,就安心干事业吧。
九三年评上先进生产者,安徽省局给出的奖励是国内旅行一次。
九四年的九月底,局里派一辆大巴,还有专门的维修工保证安全正常。由工会唐干事负责,具说每人是一千元的标准,当时应该是相当三个月的薪水。
真正体验了一回公费旅游带来的乐趣,第一天晚上住在黄山民航宾馆,九龙山庄,条件非常的好,有歌厅舞厅。酒足饭饱后,在舞厅陪小姑娘跳舞,都是些二九方龄的姑娘,刚参加工作,都对知识的渴望,我呢也当了回老师,每个人都陪我跳舞,水兵恰恰,快三,慢三,慢四,歌声,音乐声时起时浮,糟老头,靓妹妹,每人三圈也不累。
为了享受黄山的美丽,第二天住在山上,主要为了看黄山的日落,日出。当落日的云彩已经将太阳遮住,旅游的人群无心观景时,我伸开双臂,掌心对着西边的余辉,意念乌云消散,乌云消散,云彩还真的退去了,我们赶紧照像,当我们拍照完后,云又遮住了太阳,这就叫天随人意,这是人生的佳景。
在黄山玩得非常开心,来黄山玩,各位请秋天来,秋高气爽,美不胜收。如果你赶上下雨天气,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形,什么也看不见,钱也打就水飘了。下山后又在九龙山庄住一夜,也是吃肉喝酒,跳舞。
黄山后开车直接去九华山,九华山是地藏菩萨的道场,主要是烧香拜佛,我们呢是逢佛瞎拜,也在庙里住了一夜,第二天玩太平湖,总之,一路下来,在人生的旅途上,真的是美好的回憶,先进生产者足足玩了七天。
人们天天都在拜佛求神,其实佛就是你自己,以平常的心去生活,你是一好牌,出牌时机也准,你的上司也愿意打牌,你就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