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木心《文学回忆录》四十七讲

2024-01-03  本文已影响0人  白色绸缎

世上各种主义,都对的——对一面。要这样看。木心很中肯。

德·列尔,高蹈派诗人中坚。高蹈派的诗人都是慕古的。德·列尔反现代文明,赞美死亡。诗风优雅、光洁、纯白如大理石。现在对法国还有影响。

普吕多姆,法国哲理诗自他始,此后哲理诗成格局。

埃雷迪亚,特别讲究形式。高蹈派主张非情绪、非个人。

科佩,专写贫民生活,找到自己的风格。

波德莱尔,什么派都不是。他在法国诗台的重要性不下于塞尚之于法国近代绘画史,是一个真正成功的诗人。

人群中不可更替的一员”,这是基本的。这就是风格。

芬奇说:“知与爱是成正比的。”知得多,爱得多。爱得多,知得多。

波德莱尔对魔性有特殊敏感。神性是正面的诗的素材,已用得太多。魔性,别人还看不清时,波德莱尔已先看、先觉、先用、先成功。

波德莱尔推崇爱伦.坡,翻译过来,先在法国叫响。波德莱尔散文写得极好。

魏尔伦与马拉美并称象征派双璧。第一个提出音乐是一切艺术的最高点:“艺术不必清晰,不必理论,不必要机智,而必须要音乐。”把生命直接放到诗里,又把诗放在生活里。他写诗不拘格律。“自由诗”始自魏尔伦。写过宗教诗,据说是法国文学中最优美的宗教诗。对兰波一往情深,而兰波是野马,不回头。

马拉美说,我写诗,就是为了诗。德彪西是他的好朋友。《牧神的午后》以马拉美诗为本。诗幽暗晦涩,连他的好友也不能完全理解。有时又会写得好比太阳出,一目了然。读起来要着迷,柔美、婉转,非常享受,好像吃东西。他是美人鱼之歌,水手都会迷得跳下去。木心受他影响,一味追求美,后来醒过来了:一个男人不能这样柔弱无骨。是骨头先醒过来。

兰波,西方诗的神童。极度早熟。诗中也富音乐性。兰波,无法对付的。永远那么自信、狂妄。他,马雅可夫斯基,叶赛宁,是世界不宠他们,他们自己宠坏自己,都是自恋狂。

我爱的物、事、人,是不太提的。我爱音乐,不太听的。我爱某人,不太去看他的。现实生活中遇到他,我一定远远避开他。

讲戏剧和批评。十九世纪法国戏剧是随浪漫主义一起来的(所谓打倒古典主义,是打倒伪的、僵化的、教条化的古典主义)。当时法国剧坛上,伪古典主义是有霸权的。戏剧家有大、小仲马,雨果、维尼、缪塞,都写剧本。亨利·贝克以直觉观感入剧,开“自由剧”先河。安德烈·安托万,写法比较现代,将人生一片片切开,放到舞台上,较自由,但不加渲染的真实,观众难以接受。

十九世纪法国第一位大批评家是维尔曼,作品是他的文学讲义,他是文学的史家。尼撒与维尔曼观点相反,重理想教导,认为文艺是知性的,时代、个人,他不管。更大的批评家上场了:圣伯夫,即批评指导福楼拜的那位。他的治学方法是个案研究,常为了深究某一个作家,闭关十五天,从家世、生平、性格,慢慢体味。丹纳,师承圣伯夫,立科学批评法,仍嫌偏激。勒南,与丹纳相反,重理想,偏怀疑主义。对宗教有深入研究,不像丹纳那样立模式。

十九世纪法国小说丰富得满出来,诗都是第一流的。法国的光荣是在十九世纪。以后不再了,只能出文学上的孤家寡人。

2024年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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